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孙牢头手底下这些狱卒,听到如此丰厚的赏金后,全都咆哮着挥刀齐上。
别看牢里那些公子哥动不动就使出几十两白银,那是有家族在后面撑腰。
对于这些底层狱卒来说,满打满算一年下来,俸禄也不过十几两纹银。
现在要是能擒下周牧,百两纹银,那可顶得上七八年!
在衙里出生入死起早贪黑,为的不就是这碎银几两?
此时不卖命,更待何时?
眼见这些狱卒被高额悬赏激得愈发血勇凶悍,周牧心知再不下重手,恐怕真走不出这间地牢了。
他按住腹部的刀口,右脚勾住身旁的桌凳,猛力一踢。
桌椅板凳顿时勾连着飞起,有效地阻截了狱卒们的攻击,掀起了一阵叫骂。
趁此机会,他立刀闯出。
凡是侥幸近得他身的狱卒,都被一刀拍在后颈上,登时昏死过去。
有几个倒霉的家伙,中刀之后似有咔嚓骨裂声响,恐难活命,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刀光闪烁,铛声密集。
孙牢头混在人群后方,还想效仿此前浑水摸鱼。
可这一次,周牧早有提防,是以孙牢头多次欺身偷袭,都被一刀震回。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膂力惊人?”
孙牢头只觉虎口裂开,血液外渗。
耳边嗡嗡作响,那是经周牧震开的刀锋剧烈震颤发出的声音。
老郑啊,你输得不冤!
心惊之余,孙牢头已有了三分退意。
一路拳来刀往,周牧进退自如,很快就杀出了地牢。
外面天已大亮。
与阴暗潮湿的地牢监狱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抢出地牢,站到光亮与阴暗的交界处。
刺眼的光线照来,让他生出几分目眩。
就在这时!
一道极其细微,却又极其凝练的破风声,逼至耳边!
周牧顿时心生警兆,近乎本能地举刀架在头顶。
铛!
刀刃与刀刃十字交击,发出清脆而短促的声音。
挡住了……
好险!
周牧暗道侥幸。
恢复了正常视力的他,目光穿过两把锃亮的刀锋,迎上了赵松风那冰冷的双眼。
赵松风出刀了!
他的刀,在整个松山县享有几十年的盛名。
不愧是武道宗师级别的刀!
无论是出刀的时机,还是角度、力度、准度,都无可挑剔。
这一刀,换作任何一个和赵松风齐名的人,都绝对无法抵挡。
周牧心道侥幸,那是真的侥幸。
若非他入了炼气境三层,浑身灵气对于危机有了本能的预警,那么即便是他,也只能在那短暂“失明”的瞬间饮恨刀下!
到头来,还是修仙者的体质救了一命。
一刀未果。
赵松风颇为意外。
但他是老江湖,从无数次生死中历练出来的战斗经验,让他的攻势并未断绝。
他的刀,如疾风骤雨,疏狂而来。
周牧的刀,如浪中飞舟,勉力支撑。
铛铛铛铛……
力与力的对抗,速度与速度的角逐。
三十七刀过后。
赵松风抽身回退,年纪大了,气力不足,这凶猛的三十七刀竟让他有些气喘。
咄!
周牧以刀拄地,脸上汗如雨下。
三十七刀,他勉强守住要害,但双臂之上还是免不了多出几道血肉外翻的口子。
同时腹部那记贯穿刀伤,豁口撕扯裂得更大,鲜血止不住地外流,侵蚀着他的生机。
虽有气海灵气前赴后继地钻入伤患疗愈,但仍有些入不敷出。
“周,周爷,你走,不用,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