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众人豁然一笑,又东扯西扯聊了些闲天。
眼见日上三竿,大家肚中空空,咕咕作响,于是结伴出去打猎拾柴。
五人都是衙门里的好手,向三川又是猎户出身,没多时就提搂着几只野兔野山鸡回来。
一通忙活。
等到肉香四溢时,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向三川等人就先填了肚子,给周牧留了两只野兔放在门口。
吃饱喝足后,众人一合计,韩牛的家人是否成功逃脱,王破是生是死,县衙有何动作,这些情报信息还是得去查探一番才能安心。于是大家略作商议,定好了会合返回的时间,就各自乔装打扮,重新奔松山县城去了。
……
……
月华残照。
禽鸣兽吼。
周牧从神定状态中醒来时,已经入夜。
晚风微拂,稍带凉意。
姜瑶还在昏睡之中,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赵公子走了”“与周爷无关”之类的话。
周牧脱掉自己的长袍给她盖上,用手背量了量这丫头的额头,已经退烧。
出门来到谷中,借着月光采了些消瘀化肿的草药,捏碎后敷在姜瑶的十指之间。
做完这些后,他轻掩房门,来到院里。
月光下。
他马步沉错,不紧不慢地打起拳来。
向三川他们外出打探,约定了明日破晓时分才会回来。
在此期间,周牧打算重新积蓄拳势,将自身状态调整回巅峰。
松山监狱里全凭那两记搬山印,他才能一举掀翻数十人的围攻,凿出一条逃生之路。
而那看上去极为勉强的两道搬山拳印,则完全得益于他通宵练拳积攒起来的势。
否则的话,以他炼气三层的境界,根本还做不到印由心发,信手拈来。
轰!
啪!
嚯!
轰轰!
他的拳越打越快,脚步也越来越凝实厚重。
直至午夜,一拳一脚虎虎生风。
能将天上飞过的夜枭惊跑,将逡巡而来的狼群慑退。
十拳。
百拳。
千拳……
他已记不得将这搬山拳印翻来覆去打了多少遍。
但正如拳法开篇所说:『拳打百遍,其义自见』。
月华中那一次又一次挥出的拳罡,正在以细不可查的速度发生蜕变。
虽然仍旧无法做到拳印收发随心,但每十拳中总有那么两三次会有拳印激荡而出,携带着搬山之威!
昔有先贤行万里路,打百万拳,赴倒悬山。
周牧自认没有陈平安那般有毅力有决心,但此时的他依然一次接一次地挥拳、错步,任汗液遮眼,任晨露湿身。
他的心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不曾熄灭。
而在那火光之中,映照着赵松风那冰冷的双眼和雪银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