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赵松风,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你们不是,没必要跟着我枉送性命,拿着这些钱,去其它郡县也能谋条不错的生路。”
其余三个狱卒见周牧心意已决,内心深处颇有意动。
赵松风的手段他们最为清楚,第一次激情燃烧逃掉性命已是天大的侥幸,再让他们掉头回去送死,却是万万没有勇气了。尤其是当他们远远地看到王破被悬吊在城门上的样子,更让他们有些胆寒。
向三川沉思不语,反倒是一直很少说话的韩牛突然开口:“周头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以前我们是酒肉关系,但如今我们是出生入死彼此交了性命的,你让我们置身事外?我不喜王破,但却也不可能撇下他不管!”
“再说了,死去的弟兄们难道是贱命一条?他们的在世亲人就该被赵松风所害?”
这番话掷地有声,听得向三川他们几个顿时无地自容。
“他妈的,开弓没有回头箭。”
“周头你不用说了,不就是赵松风吗?老子就是要掀他个底朝天。”
“松山监狱那地方早该换换主人了。”
众人当即表态,向三川扔回那两个钱袋子,道:“这钱就算你欠我们的,等完事后,我们再来讨要。”
韩牛又道:“周头,我也是老江湖了,你那双拳虎虎生威,未尝就不是赵松风的对手。不知这拳法可有来路,师承何人?若是能请动尊师出手,赵松风那手刀法当不过尔尔。”
周牧凝眉,看了韩牛一眼,道:“哪有什么师承,只是家传的拳法而已,粗浅得很。”
韩牛点到即止,不再追问。
接下来,众人就开始针对松山县城的布防情况,展开讨论,想要制定一套劫狱救人的行动方案。他们都在县衙当过几年差,对松山县捕快狱卒的数量、值班、岗哨等情况可以说了如指掌,一番讨论下来,方案渐渐成型。
考虑到赵松风有可能将计就计,所以他们又多制定了两套计划备用。
等到全部商议确定,已至黄昏。
众人简单吃些东西后,向三川他们就各自找了间草屋休息,养精蓄锐,以备战后半夜。
周牧则来到姜瑶的房间,给她换药。
“嘶……”
草药触碰到姜瑶的手指,她轻轻一颤,但强忍痛意,弱声说道,“周爷,都是我不好。”
“的确。”
周牧嗯了一声,“当日在破庙,就该一刀送你上路,也省了这许多麻烦事。”
“啊?是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姜瑶声若蚊蝇,一遍遍重复着,渐渐啜泣起来,但又不敢放声,强自忍着。
涂好草药,周牧看着楚楚可怜的姜瑶,道:“可该死的本来就是赵桧。如果回到那晚,我的刀还是会捅向赵桧,而不是你。”
泣声顿止,姜瑶抬头,眼眶中挂着晶莹的泪花,痴痴地看着周牧,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间恶人从不会觉得是自己不好,只有良人才会。”
周牧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向竹林深处走去。
向三川他们需要靠睡觉来养精蓄锐,而周牧不需要,他要走远一些,以免拳风嚯嚯扰了众人休养。
月下,竹林,不眠夜。
晚风,拳声,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