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十五点。”
“大!”
骰盅揭开,三粒骰子躺在中间。
周牧并不觉得兴奋,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相比于他每天出门都会捡到二三两碎银来说,赌桌上压大开大这件事只能说顺理成章。
说起来气运加身的白无常功德体,对修行似乎毫无帮助,但对赌博来说却是绝对的王牌。
但……赌坊里的其它人好像并不这么以为?
“爷,你今儿个出门踩到狗屎了?居然真给你蒙对了!”
向三川凑上赌桌,看着那十五点的骰子,比周牧本人还要高兴。
赌坊老板则一把抄起那三粒骰子,几番掂量,确定是自家的骰子没被掉包。
围观的赌坊伙计们兴奋地大叫:“第一把大,终于开了一把大了!这姑奶奶压了整整一天的大,总算是开出来了!”
最夸张的,则是吕红雁。
她毫不顾及形象地趴在桌上,任由那两坨丰腴压得变形,看着庄家将银钱推给自己,她竟然流出两行热泪,似乎连醉意也消减了很多:“大?!真的开出大来了?怎么会?”
接着她猛地拍打桌面,叱喝道:“老板,你们是不是出老千了?!不应该开大的,不可能开出大来的!老实交代,不然我掀了你这通吃赌坊!”
“你发什么酒疯?”
周牧拾起赢来的银两,按住吕红雁的手掌,这才保住了这张赌桌。
“不可能,不可能啊。”
“从昨天开始,我一共下注两千四百七十七把,把把都开小,怎么突然就开大了?”
“老板,你是不是怕我输不起?!故意动了手脚,说!你说。”
吕红雁泪如泉涌,酒意已去了大半。
“哎哟我的姑奶奶,哪有客人赢了却说我们出千的呀。”赌坊老板也一脸懵逼,“我们通吃赌坊在整个崇山郡府都是出了名的清清白白,从不耍手段动手脚欺压客人。十年的老字号,没道理自毁口碑啊。”
“再来!”
吕红雁一把抹了泪水,将刚才赢来的银钱全部再度压“大”。
这一次,周牧没有跟注,而是对那庄家点头,示意开始。
铛铛铛……
“买定离手,开!”
“一三四,八点小。”
骰盅打开。
这回吕红雁输了,但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开大?我压大,必不可能开出大的!”
庄家默默地收了吕红雁面前的碎银,心想这姑奶奶莫不是输成了失心疯?
坐庄几十年,大大小小的赌客他见过何止千百,哪有赢了嚎啕大哭,输了却放声大笑的?
“再来!”
吕红雁一拍桌面,指着周牧,“这次你也压。”
“姑奶奶你没钱了……”赌坊老板小意赔笑道。
“那你就再借我点碎银,我还压大。”
老板哭笑不得,看向周牧求助。
周牧将刚才的银两一分为二,一份丢给吕红雁,“算你借我的”,另一份则攥在手里,正想着押大押小。
可吕红雁一把将两份碎银都夺了过去,一半压大,另一半压小。
哪有这么玩的?
桌上没有其它赌客,大小各压一半,那开出来不论大小,赔率一样,一来二去不赔不赚,就为了听个响?
“你押啊。”吕红雁可不管这些,催促道。
周牧看着吕红雁那双渐显清明的眼睛,心中有了些猜测,从怀中掏出两个铜板,掷在赌桌正中。
那里既不是大,也不是小。
他压“豹子”!
“啊这……周爷,我这双手可没啥技术,你要是输了可别赖我。”庄家嘴角抽了抽,心想今夜这是怎么了,一个疯一个颠,敢情是拿钱来寻开心的不成?
“废什么话,就这样,摇!”
吕红雁朝着周牧投了一个略带感激的眼神。
又是一阵骰子撞盅的声音后。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