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当然不是。”
白雪开始顺着晋淮安的怀疑编制谎言。
他不是想要一个更真实的假人吗,她可以给。
“那样很累的,若非把我架在那儿,谁愿意天天压抑着本性生活。”
“我宁愿那天没有好心帮学姐接待新生,就不会声名远扬,搞得人尽皆知。”
这种话别人说起,晋淮安只觉得装蒜,可白雪说的时候,眼里的困扰不像是演出来的,连带着气焰都消下去不少。
“人人说我清纯好相处,可我有的是脾气,还要顾及别人怎么看我,一旦暴露了真性情,是不是别人就要说我,白雪开学都是装出来的,实际心比天高很难相处。”
此时白雪把头低下,看不清神色,晋淮安只能看到她身躯轻颤,像一团白汤圆,娇小的身躯更显得楚楚动人。
但他仍不信任白雪。
“唉,好累啊。”
她只露出一双眼,看着晋淮安,“你觉得我在凹人设?”
“其实也对,我不敢拿我的真面目示人,哪怕是对宋远临,我不喜欢他的纠缠,可我也不能对他发火,你看,这不就用上他了嘛,谁知道我这时交好的对象什么时候就能帮我的忙,我不敢赌,也没法赌。”
白雪红了眼眶。
“反正你都看不惯我了,在你面前也没什么装得必要,”她捏紧拳头,装作骤然放松,“大不了就不进学生会嘛,今晚还生了一肚子气。”
这当然是欲拒还迎的假话,晋淮安不置可否,两人依旧僵持在门外,灯光照不到的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白雪看不真切。
她不知道这段话打没打动晋淮安的内心,学生会她要十拿九稳,听到晋淮安的答复才行。
晋淮安盯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夜风清凉,冻得白雪一个哆嗦,那轻薄的长裙抵御不住晚夏夜晚骤降的气温。
他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环抱的文件。
“我的强迫症也没有严重到不放进去誓不罢休,你要等就在这里等吧。”
什么意思?
白雪震惊地望向他,只见晋淮安走到她身前,规整地把文件放在门口,转身抬手把外套脱下,丢到她身上。
“喂!”
白雪不满。
几个呼吸间,晋淮安就消失在了走廊外。
西服外套上有股冷冽的香水味,留香持久,一看就是刚从衣柜里拿出来,不经常穿的衣服,白雪气恼的从外套里探出头,第一件事便是整理自己的头发是否凌乱。
梳理好以后,她把外套拿在手里,看了看牌子,瞪大双眼,像烫手山芋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这个牌子的西装,都能买她的命了。
她嫌麻烦的缩了缩鼻子,纠结了半晌还是把外套搭在了办公室的门锁上,这可是晋淮安自愿留下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找她。
白雪拿出手机看时间,寝室快要关门了,她轻声咒骂着晋淮安,闷头跑出红楼。
她的目光丝毫没有分给选拔表一眼,表现得十分不在乎,毕竟哪怕所有人都通过,只要晋淮安否决,她也进不了学生会。
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裙袂飞扬,一抹纯白在黑夜中分外惹眼,更不用说发丝间露出的惊人美貌,少女像离开城堡的灰姑娘,急忙要奔赴回家。
水晶鞋没留下,倒是留下了他没送出去的好意。
晋淮安从四楼拐角的男洗手间走出,遥望白雪离开,又回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骗了白雪。
要是没把文件放进办公室里,他估计今晚会失眠到天亮。
他拾起白雪没看一眼的选拔表,分门别类放到它们该去的文件夹中,沉吟片刻,抽出了白雪的四张选拔表。
上面分别有他和另外三人的打分。
不同于另外三张选拔表上清一色的通过,鲜红的笔迹停留在那个“不”字上,仿佛下笔的人也思考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