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晋淮安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白雪扯起唇角对他一笑,原本冷艳自然的妆面就像是小孩子涂抹大人的化妆品,显得奇怪极了。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白雪一晚上都没怎么笑过。
晋淮安突然弯了下唇,而后一本正经地把头转向墙壁,可笑容却藏不住。
算了,毁灭吧。
直到白雪素面朝天出来,也没对他有个好脸色。
晋淮安反而感觉这样的白雪顺眼不少。
肌肤瓷白,还残留水汽,像个刚剥壳的荔枝,眼里水波荡漾,面上红晕动人,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年龄一下小了几岁。
对待下属,和对待陌生学妹不同,他愿意提点些。
“刚才是逗你的,但明天上午的确有部门会议,你叫着姜莱早点离开,会议对你们新生很重要。”
晋淮温和地说道。
白雪发现了他心态的转变,对她倒没有坏处,她乐见其成,要是晋淮安再护短些,相信假以时日,等她刷多些好感,就能在学校横着走了。
穿过静谧的走廊,劲爆摇滚乐响彻方圆,快到卡座时,两人不约而同朝对方的反方向拉开了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回到离开前的座位。
白雪心里记着晋淮安的话,水润的眼眸四处张望姜莱的身影。
酒吧昏暗,她始终没有发现姜莱的踪迹。
不过一排排卡座深处,白雪闻见争执声音,她不愿凑热闹,便想着望一眼就移开。
没成想一节深灰皮衣衣角从围聚的人群缝隙中露出来,品牌logo刺绣正好与她遥遥相望,白雪想起,这是姜莱的衣服。
不是吧。
她的心里闪过不安。
远处争执越发激烈,几个高壮的男生将中心团团围住,灯光昏黄,距离又远,以姜莱的性子,很难不出事。
白雪咬了咬下唇,她不能让姜莱出事。
随即不再纠结,和晋淮安打了声招呼,拉着卡座里剩下的几个人,去给姜莱帮忙。
还没走近,就听见姜莱嚣张地叫嚣。
“来,你照着这儿打,不打你就是孙子!”
“就这点能耐,还为难人家小女生,败类,怂货。”
白雪不禁想扶额,姜莱是真知道怎么说能挑起对方的怒火。
她急忙从人群中挤进去,眼看姜莱面前一壮汉,表情狰狞,彩色刺青顺着裸露在外的胳膊延伸到手背,手握酒瓶,就要往姜莱所指的头顶砸去。
“别!”
她高喊,冲上前拦住了壮汉即将下落的酒瓶,瓶身凸起处碰巧撞上白雪纤细手指的骨节,疼得她轻“呃”一声,散在了人声鼎沸的喧闹中。
白雪也庆幸,壮汉的力道不大,估计是忌惮姜莱满身名牌,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恐怕得罪了不起的后台,没有下重手。
但壮汉们体型的压迫感太强,像几座大山,她还没搞清状况先紧张起来。
手指转而夺过酒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还带有哽咽的细弱嗓音不确定地喊道:“白雪?”
白雪回头,看到竟是缩在卡座内的宋姣姣,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眼睛红肿,全身细微发抖,像个可怜的小兽。
她眼底的阴翳转为惊讶,又想起宋姣姣走之前说想去酒吧体验一下,果然是再巧不过了。
见旁边姜莱又要不安分地招惹,白雪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把姜莱护到身后,轻扯她的衣角,示意闭嘴。
“几位大哥,看着也都是威风凛凛的人物,我朋友嘴不饶人习惯了,得罪您,您多谅解。”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雪从小便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她本来语调就缱眷,有意识利用更是发挥了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