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有点鸡毛蒜皮的事,他一般都是除了当事人以外最先知道的。
他有自己的消息收集渠道,这个并没有跟家人说过,也不打算说。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活不长久,收集各种小道消息只是一种消遣方式,用来打发枯燥无味的生活罢了。
没想到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心情有种终于能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的轻快感。
拖累家里这些年,如果不是考虑到亲人的感受,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哪怕能为家里做点小事,对他来说也会得到莫大的满足感。
“能用,能用。”
沈单染眼前一亮,怎么把村长家给忘了,一般每个村子里村长家条件都是相对较好的。
自家买不起白酒,不代表村长家也买不起,就算买不起,也有人送不是。
她真是太笨了,连这个都想不到。
“能用就好,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去村长家借。”
沈国庆顾不上身上还穿着单薄的里衣,抬脚便朝着院外走去。
村长家在沈家村的中间,位置最好,离沈家不算近,走过去得十多分钟的时间。
小弟脸上的血液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时间长了会失血过多,非常危险。
他得抓紧时间过去,还有一点让沈国庆比较担心的,就是村长可能不愿意借给他们用。
白酒,多稀罕的东西。
依现在村子里的条件,别说白酒,就是白面馒头都很难吃到。
大家吃得最多的不过是粗面窝头和地瓜面的馒头,吃起来粗糙得很,拉嗓子不说,数量还有限,不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的。
白酒精贵得很,要是找村长借,人家不一定答应给。
毕竟那瓶酒老村长珍藏好几年了,连过年都没舍得拿出来喝。
不过为了小弟,沈国庆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把酒借出来。
“二小子,你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怎么连个袄子都不穿,快进屋去暖和暖和,别冻坏了身子。”
村长老婆王大娘正在院子里喂鸡,抬头就看见只穿着件单衣的沈国庆,吓得把鸡食盆子扔在地上,连忙打开木栅栏,将人带进屋里去。
村里谁不知道沈家的二小子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根,花了多少钱找了多少老中医都没看好。
这么大冷的天,不知道怎么穿着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王大娘是个心善的,生怕沈国庆冻坏,招呼着他进屋。
“大娘,村长大伯在家吗?”
沈国庆对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关心,开口直接询问村长在不在家。
如果村长在家的话,他得想法怎么说服对方把白酒借给自己;如果不在家,那就更好办,王大娘是个好说话的,把辞儿的情况跟她一说应该就能借出来。
“在屋里呢,刚从公社开会回来,正在屋里生闷气呢。”
王大娘心直口快,招呼着沈国庆进了屋。
村长正坐在床沿上,啪嗒啪嗒地抽着焊烟,眉头蹙得紧紧地,像遇到什么难题。
“村长大伯,在家里呢。”
“吆,二小子今个怎么有时间过来,快床上坐。”
老村长听到动静抬头就看见沈家的二小子,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