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你好狼狈啊……”
爆炸的烟尘和火焰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走到一块以废墟和石块掩盖的晶体上,伸手敲了敲。
“雪莉……”
晶体碎裂,魔法使在一块凸起上支起身体,尴尬地抽抽嘴角,身上怵目惊心的伤口几乎把身体贯穿,不过都被晶体暂时填补,模糊能看见一些血肉模糊的痕迹。
“要不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现在我才难得来找你骨灰呢,一遇到这种东西就忘我到这种地步,既然知道我们自己人的爆破装置无法伤及你,为什么不提防本来就会来的敌人呢?”
嘴上这么数落着,雪莉拉起亚尔曼,矮上两头的身高让亚尔曼只能弯着身体被她扶着。
两人打开腰后的防护装置,一起步入街道上的僵尸之间。
……
“你说那人还没死?”
营地里,艾尔修听到阿却尔纳的话,眼皮一跳。
“是的,魔法使的炸药通常都会选择有利于自身魔法的,既然他们敢使用,那么我认为他们就一定能正面抗击爆炸的能力。”
阿却尔纳抱着库尔萨的武器,躺在一只躺椅上,竖起一根手指,焦枯树枝一般的指节有气无力地晃了晃。
“不,我是说他被那个人砍了一刀,身体都快分离了居然还没死吗?”
艾尔修见过那血液四溅的场景,就算这样居然也没死透吗……今天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感慨魔法真是个好东西了。
“唔,魔法使很多保命的手段啦,能来这里的魔法使都比一般人厉害许多的,”
对着一盘炖肉大嚼特嚼的库尔萨用叉子不甚认同地指着艾尔修,
“那个魔女的手下就那么砍一刀,肯定不会直接死掉的,这个魔女的领地里,看来所有家伙的个性都被扭曲了,哎,居然连这种常识都记不得了。”
听到这个消息,艾尔修后仰躺在靠背上,视线越过遮阳伞的边缘,看向并不需要遮阳的阴天。
天台上已经支起炉灶,据阿却尔纳说,这里被改造成了临时工坊,不仅能防护季风期的污染魔力,而且从外面也是观察不到这里的,除非进行饱和式打击,不然没有转移的必要,魔女既然迟迟不出现,那证明就算感知到他们,大概也是选择忽视了。
况且她们搭建的真正据点还在更隐蔽的地方,不用担心这里,真到了那种时候,放心撤退就是。
所以为什么画风变成像是在天台聚餐的午后啊……仍旧警惕着周围动静的艾尔修闭起眼睛,回想起一个小时前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什么吗?”
这声音中并无恶意,但艾尔修还是为之一震。
又是这个问题……
如同当时的魔法使一样,面前这个人也在询问有关自己记忆的问题。
“从这个样子清醒”这件事仿佛牵动着在场人的思绪,就连那个叫库尔萨的人也专门把他从剧场里带出来。
实在是想不通。
况且就算自己想要吐露情报,脑袋里也空空如也,难道真的要把自己穿越的事交代出来吗?
听剧场里想绑架他的那个魔法使的意思,这里还存在能探知记忆的魔法,如果不如实吐露的话,记忆会被深挖出来吗?
“不过……说起来这是为什么……”
艾尔修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在连续两次被问及“记忆”时触发了,
“我为什么会叫‘艾尔修’这种名字……”
不对不对不对。
想起这点以后,脑海内烦躁的情绪翻涌起来。
尽管能记起穿越本身这个事实,也具有从前世界的知识,却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姓名和经历。
反倒是有关这边的情报,除开“艾尔修”的个人信息像是烙铁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以外,一点也不给人剩下其他的常识。
就像有人是在将如今的身份强加给自己似的。
爆炸的余波过去,艾尔修仍旧趴在地上,和刚刚醒来时的混乱不同,他感觉现在的胃里完全没有可以吐出来的东西了。
与之相反的,他感觉胸口什么已经填满的东西正在流失。
“看来黄金魔女的魔法已经把他的脑袋搞坏了,”
阿却尔纳还在坚持询问,行动派的库尔萨走到艾尔修身后,把艾尔修的拎起来坐到椅子上,
“我从最简单的开始问你。”
把手中的武器扔给阿却尔纳,库尔萨面朝艾尔修蹲下。
“你叫什么名字?”
真高啊。
就算是蹲下来也可以和坐在椅子上的他平视。
“艾尔修。”
“还记得自己出身哪个区吗?”
那根蓝色的角是什么……难道也是魔法的产物吗?感觉像是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