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的葬礼虽然举办的声势浩大,前来祭拜的人不是斩邪司的同僚,就是城中位高权重的官员。
但极为安静,众人在祭拜结束后,都沉默的站在院中,不与其他人交谈。
好似怕这样会搅扰到黄轩的亡灵。
孙天和朱云,在祭拜结束后,也同样站在院中,等候起棺的时辰。
就在孙天定定的站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争执声。
“我之前受过黄大人的恩情,小老头没有本事,报答不了黄大人,现在送黄大人最后一程,你管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在这里东拉西扯,究竟想干什么!”
孙天闻声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个胡子花白,佝偻着腰,拄着拐棍的老头在和门子争辩。
“不可大声喧哗!”
那门子前两句声调提高,说到喧哗二字,已经变得细微起来。
这时,从院中走过去了一人,给门子说了两句后,那老头也就拄着拐棍走了进来。
老头一进院子,仰起头,觑起眼睛,张望了一下,就看到灵堂所在,伫立片刻,然后拄着拐杖,弯腰成了一把弓,颤巍巍的往灵堂里,蹭了进去。
“一鞠躬——”
灵堂中响起了唱礼的声音。
那老头根本就不按照规矩来,把拐杖撂在地上,挣扎着伏身便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
随后抖索索的撑着站起来,直喘气,他扶着拐杖,兀自立在那里,掏出手帕来,对着黄轩的画像,又擤鼻涕,又抹眼泪。
他身后早立了几位官员,在等着致祭。
一位年轻侍从赶忙走上来,扶着他的手膀,要引他下去。老头猛的挣脱那位年轻侍从的手,回头狠狠的瞪了那个小伙子一眼,才径自拄着拐杖,退到一旁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也逐渐变成灰蓝之色。
前来祭拜的人,能来的也都来了。
灵堂终于起棺,几个黄轩的堂弟,一身热孝,把棺材扛在肩头,朝着大门走去。
后面跟着女眷,头上戴着白色尖尖的孝帽,都低着头,在默默啜泣。
院中的人,纷纷让路。
在送灵队伍走过之后,就跟在后面。
巷子口早就有打着灵幡的仪仗队伍等候,在和棺材集合后,便动身朝着城外走去。
两边站着一排手拎装着纸钱木篮的人,纷纷向篮子里面一抓,抬手洒向天空。
白色的纸钱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洒落。
孙天跟在队伍后面,看着这幅场景,不由得想起当初他们在寒山城,将石飞和袁成骸骨送回来的时候。
当时的黄轩还是抬棺人,现在的他,已经躺了进去。
不,黄轩连尸身都没有留下,比起前二者来说,更为惨烈。
“黄兄,起码你葬礼的阵仗,比他们两个要大,聊以自慰吧!”
出了巷子之后,就朝着城外走去,沿街早就有捕快站在两旁,不许已经起床的百姓出门。
路上的纸钱更是不停,七月盛夏的京城,今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