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间里认真地搜查了一番,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房间除了比吃药前看起来更加简单朴素一些,其他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宋不语思索片刻后,果断地决定出门,他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前,来回仔细地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敲了敲门。
确认没有人回应后,他这才轻轻地扭开门把手,打开了门。
宋不语捏着门把手,没有松开,只是从门的缝隙里谨慎地观察着房间里面的情况。
房间的窗户开着,微风轻轻地徐徐吹来,将那淡紫色的窗帘缓缓吹起,恰好把放置在飘窗上的绿植盖住了一部分。
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床边摆放着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置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然而,这张照片却被撕了一大半,只剩下“女儿”和妈妈的部分,而“女儿”的头部也被撕掉了。
宋不语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全家福撕掉了父亲和“女儿”的头部照片,这是为什么呢?妈妈好像对“女儿”也有恨意,如果说是不小心,但是为什么不换一张照片呢?难道只有这一张照片吗?
宋不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信,他深知在这种诡异的副本里,不可能在这种关键证据上出现意外这种事情。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问道:为什么?妈妈不是最爱“女儿”的吗?
他的心中寒意肆虐,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气息所笼罩。他想起规则上说的,妈妈已经逃跑了,不要相信妈妈。
这条规则他最开始就判定为假,因为他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妈妈,而且妈妈的行为无不表达了对家里环境的熟悉,再加上孩子对妈妈这个称呼的亲昵,以及自己对妈妈表现出信任后并没有任何特殊问题发生,这一切都表明妈妈是值得信赖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妈妈为什么会恨“女儿”呢?他所看到的妈妈到底是不是真的妈妈呢?
宋不语喘了几口粗气,他的胸膛随着呼吸重重地起伏了两下,他慢慢地把门关上了。他深知自己还没有找到这个房间的规则,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轻易进去。
他转身走向客厅,客厅沙发上方的墙上挂着几张照片,这些照片和妈妈房间里的照片一样,都存在着奇怪的地方。全家福只有妈妈是完整的,“女儿”的头部和父亲整个都被撕掉了。哪怕是单人照也是如此,“女儿”从小到大的照片,竟然全都没有头。
宋不语微微提起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一个照片,照片没有任何反应。他轻轻地摘下照片,将其翻过来一看,只见后面卡了一张纸。宋不语小心地打开那张纸,发现是“女儿”的一张日记。
“1111 年 12 月 6 日,天气晴。妈妈又骂我了,她骂我是孽种。我是不是不该活着,我不在这的话,妈妈会不会好过一点?”
宋不语默默地把纸卡回照片后面,再把照片挂了回去,然后继续摘下其他的照片。果不其然,其他的照片后面都有日记。
“12 月 11 日,小雪。外面很冷,妈妈穿得很薄,但是还得出去扫雪,爸爸在看球赛。我拖着扫把去帮忙,邻居叔叔看见我,过来帮忙,还给我好吃的,但是我没吃,我被妈妈赶回来了。”
“12月14日,天气晴。我交到好朋友了,而且是一个特别的朋友!它是粉色的,表面上是个玩偶兔子,但是它可厉害了,不仅会说话,还会做题,真厉害!”
“12月16日,天气阴。兔子被妈妈拿走了,妈妈骂我是神经病,我害怕,但是我拽着兔子不撒手,兔子的毛毛撕掉了,它好疼,它哭得好惨。我身上好多血。妈妈被吓到了,把兔子给我了。妈妈还是爱我的。”
“12 月 18 日,大雪。妈妈又哭了,身上好多血,我给她擦,她让我滚,她问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也不知道。我好难过,但是妈妈过来抱着我哭,跟我道歉。妈妈爱我!雪景真美啊!”
“12 月 24 日,阴天。爸爸的房间不能随便进。”
“12 月 25 日,阴天。爸爸送了我一个小铃铛,真好看。”
“12 月 26 日,小雪。爸爸带我去邻居叔叔家。叔叔过来抱我,妈妈闯进来把我带走了。妈妈又被打了,妈妈快死了,我想找医生,爸爸不让,我好害怕!”
“12 月 27 日,阴天。妈妈还活着,她身上好多血,但是她能吃饭了,太好了。”
“12 月 28 日,大雪。爸爸叫我进他的房间,我害怕,他还是把我拉进去了,妈妈看见了。午饭的时候,她问我想不想吃饺子,我说想,她说,明天我们吃饺子。我问,为什么是明天?妈妈说,因为明天才是最美的一天。”
“12 月 29 日,暴雪。血,好多的血,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是血。”
“12 月 30 日,晴天。我吃到饺子了。”
宋不语深吸一口气,他终于理顺了这个副本了。
父亲家暴妈妈,所以妈妈和父亲的关系才这么差。“女儿”也因此有了心理问题,而且父亲,还对“女儿”做了什么,让她恐惧,也让妈妈真正起了杀心。
但是最后,活着的是妈妈还是父亲?
也怪不得父亲和妈妈好像谁也不认识谁,原来他们之中有一个是死了的。
宋不语猜测着,看了看四周,眼睛定在了厨房里。
他莫名确信,只要打开这扇门,他就能知道死的到底是谁了。
宋不语稳了稳心神,走向了厨房。
现实世界。
一扇传送门出现在曙光基地。
基地的人连忙抬着担架过来接。
宁琳琅靠在疯子身上,一只脚光着,衣衫破烂,浑身都是黄土和臭烘烘的血,头发乱糟糟的,原本夹着的漂亮小头花现在被上面粘的几个枯黄的叶子代替了,看起来整个人都狼狈不已。
疯子也不例外,整个人血淋淋的,艰难地背着小公主往外爬。
两个人从传送门里出来,立马瘫倒在了担架上。
医护人员立刻抬着就跑,跟飞一样,把两人颠得直翻白眼。
宁琳琅躺在担架上,进气多出气少,狼狈地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