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放开了,知青可以回城了。
当时一个队的年轻人瞬间都跑光了。
村社的门被狂热的知青踹开,抢了印章和纸墨。
回城的章随便盖。
徐丽婷就是趁着那时候逃离了云南,回到上海。
这一回就是十几年。
早就淡忘了那时候的记忆。
此时徐建民一说,又让她眼中,情不自禁落下了泪。
“你成心揭我伤疤是不是,当时你就该被送去那里!让你知道什么是生活。”
心里有不小的怨气,凭什么她这样善良的人要被送到那里去。
她弟弟这样的流氓二流子就能在城里混日子。
真是不公平。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建民解释道,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云南结过婚?”
徐丽婷伤心的情绪瞬间被抛掉,头脑变得非常清醒,“你听谁说的?!我告诉你,徐建民,别乱嚼舌根,被你姐夫听到了,他不打死你。”
听到姐姐抬出了姐夫,徐建民还是有些怕的,他那个姐夫可不是什么良家子。
混社会的。
从小到大都是一匹恶霸。
“别告诉姐夫,我也是为你好啊。”
“你在云南的儿子找到上海来了!你看你该。。。喂?。。。姐?”
嘟~,嘟~
“怎么挂了?”
……
“一明——,你来上海了。。。”
想起儿子,她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都从心里深处涌了出来,像决堤的河坝,冲破了一切理智。
泪水再也忍不住,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出。
世上没有一张创可贴能遮住她心灵的伤口。
周围的同事都被徐丽婷闹出的动静吸引了,
纷纷关心的问道:“丽婷,怎么了?”
“是不是建民那小子又欺负姐姐了?”
“回头给你家男人说啊,让他教训一下你弟弟。”
同事们都知道徐丽婷的弟弟是个不争气的败家子,游手好闲,没工作,没媳妇。
整天在家啃老,时不时还要问姐姐要钱。
徐丽婷当个裁缝,收入也才几百块。
徐丽婷拎着包,跑了出去。
来到电话亭前,放肆的哭了出来。
周围都是她不认识的人,想关心的也都被徐丽婷骂走了。
“滚开,不要你们管!”
其他路过的人也就当没看到。
哭了一阵,还是插上ic卡,给徐建民打了回去。
她这个当妈的,做不到别人那么绝。
心里还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留给了张一明。
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
“你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她都不管,也轮不到我管。这孩子,咱们不管了!”
只有徐老太婆一个人干着急。
“那怎么行啊!孩子毕竟是你姐姐的亲骨肉,你亲外甥啊!”
“我的亲外孙。”
“妈!你就别添乱了,那孩子要是回来了,姐家里不乱套了!你就这么想看着姐离婚吗?”
徐老太犹豫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那该怎么办?”
徐建民一脚踢开矮凳,“还能怎么办!我又没说我家在哪,他找不着。”
话音刚落,电话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