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顾承玉救灾归来,一切顺遂圆满。
文德帝于御书房召见,面带微笑:“老六,听说你此次救灾回京途中,还顺手打击了一窝盗匪?”
顾承玉恭敬行礼:“父皇,此事儿臣本不欲告知父皇,恐让父皇担忧,奈何手下人多嘴,儿臣并未想过邀功。”
文德帝微微颔首:“朕知道你心性纯善,不过这些事你做得很好。”
顾承玉又道:“儿臣只是出谋划策,并未亲身涉险,总归还是有不妥之处,若有过错,儿臣甘愿受罚。”
文德帝欣慰地摆摆手:“既立有功勋,谈何责罚?”
“你如今也到了该承担更多责任的时候,朕决定,将云州封地交予你管理,封你为云王。”
顾承玉赶忙叩谢:
“儿臣多谢父皇隆恩,定不会辜负父皇期望。”
文德帝点点头。
“你一路奔波,想必也曾好好休息,今日便先回宫歇息吧。”
“是,父皇。”
顾承玉离去后,御前监上前夸赞:“六皇子当真是有勇有谋啊。”
文德帝听后,欣慰点头。
以往顾玄景每年赈灾,都需耽搁上月余的时间,可想而知顾玄景都在干些什么。
作为帝王,有些事他可门清,不过之前念着宋将军的面子,许多事也就不再计较了。
没成想,这么一遭,险些伤透跟了他大半辈子的爱将。
不过,好在缨儿还真是个出息的。
这小子,连他这个父皇都不曾告知。
此时,屋外响起宫人的禀报,说是方娴妃前来。
这前脚六皇子刚走,后脚他母妃就来了,很难不让人猜忌,是不是别有用心。
文德帝眉心一凝,沉声道:“请进来吧。”
这时,方娴妃走进案前,手中端着燕窝粥,温柔说道: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近日劳心伤神,特熬制了燕窝粥送来。”
说罢,将粥放置一旁。
文德帝看了一眼,淡淡道:“爱妃有心了。”
这个时候来,文德帝以为必是来邀功行赏,却不想,
方贤妃浅笑道:“臣妾不敢打扰陛下处理政务,这便告退。”
文德帝眸色略微震惊,却并未挽留,轻轻“嗯”了一声。
方娴妃行礼离去,尽显温婉恭顺之态。
*
顾承玉封王的消息,传到景王府时。
顾玄景正呆坐在瑶芳院石桌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雕花格子木门。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落叶纷纷扬扬,似在对他无声地讪笑。
往日对待宋菀宁的言行,像一把把钝刀子一点点割扯着他心口。
他还记得,他唯一一次放下架子与她平和交流,竟是为了利用她,这是多么可笑。
如今宋菀宁恐怕是恨透了他,自己又有何资格再去求得她的原谅?
手中酒壶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可辛辣的酒水入喉,却只化作无尽的苦涩。
身后凌风见状,忙上前劝道:“爷,您得振作!”
“六皇子圣宠日隆,您若继续消沉,怕是日后难有转机啊。”
顾玄景自嘲地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点悲凉,“转机?”
“我如今被困于此,还谈何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