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决懵了,哪跟哪啊,你不是老头的朋友吗?他打量着路鼎的穿着打扮,以他对香客们的认识,这位至少是个员外。
“你认识我?难道是我俗家亲戚?”
路鼎一头黑线,言语却更加诚恳:“我们今天冒然到访,确实是为小兄弟而来,我受长辈之托,想带小兄弟去我家住一段时日,不知道小兄弟愿意吗?”
陈决听不出路鼎暗拍的马屁,只是心道,“这人说的真挚,听着也像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他的长辈是跟我什么关系。”
他又想起方丈的话:“我答应过方丈不能离开这里。”
“好你个无梦秃头!”路鼎心中暗骂。
路鼎脑子飞转,“小兄弟不必多虑,我就是受无梦大师所托。”
“真的?!”
陈决听到是方丈的意思,不禁心里热了起来,像他这般年纪的师兄弟哪个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呢。
路鼎看陈决如此单纯,暗松一口气。
不过陈决忽又想到什么,他看向老头,刚要张嘴,老头就对他说了三个字。
“滚!滚!滚!”
陈决虽然习惯了老头骂他,但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有些难过。
“我还要见方丈,亲口听他说才行,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会,行不行?”陈决小心翼翼的问。
路鼎早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道观就是那火红的大锅,他片刻也不想在这里煎熬了,但还是装作轻松的模样,笑着说:
“行!当然行!我们就在这等小兄弟,小兄弟不用着急,想必小兄弟也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实际上路鼎倒想跟着去看看无梦是什么嘴脸。
陈决跑着来到般若寺后院,无梦自入定中睁开双目,目光在陈决脸上掠过,“你是何人,为何穿我寺僧袍?”
“方丈,我是陈决啊,我七岁时您让我去后山道观照顾一个老头,不用剃发,用俗世姓名。您不记得了?”
“哦?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一位施主要带弟子去外面住一段时日,说是方丈的安排。”
“你去便是。”
“那后院的老者谁来照顾?”
“自有安排。”说完无梦便重新入定了。
待陈决走后片刻,无梦方丈又从入定中醒来喃喃自语,“方才似是有人来过。”
陈决去寺中与交好的师兄弟道别,只说是俗家亲戚来接,因陈决七岁时没有剃度受戒,也便省了寺中其它规矩。
“父亲,我们就这么走了?你不去找无梦大师问上一问?”
“还问什么,陈决不是已经去问了!无梦是见不得了,带走陈决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出其它麻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鼎身高七尺,仪表堂堂,平常站在那自有一股豪迈之气,此刻却略显颓废。
“那老头跟父亲说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带走陈决?”
“你闭嘴!”
路鼎罕见的怒斥女儿,神色还有些紧张。
“这里的事回到清凉山你对谁也不准提,就说是陈决是我故人之后,你记下了吗?”
路瑶儿何曾见过父亲如此失态,既委屈又害怕。
“您不要生气,我都记下了,老前辈看在陈决的面子上也不会再为难我们了,您说是吗?”
路鼎脑中浮现出老道疯魔般的面容,传音中虚弱的声音,还有他们的道士身份,一时各种杂乱的想法纷纷涌上脑海,不管如何,不能怠慢了,路鼎在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