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集市上突然多了一个铁匠摊，师傅还是个年轻人，看身板也不像个铁匠，但是价格便宜，有些人就试着让他打些不贵重的物件，浪费了材料也不可惜。

没想到小师傅手艺不得了，把镇上常年干着的赵氏铁匠铺都比下去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等着集市时找小师傅打造物件，赵氏铁匠铺的生意就受了很大影响。

赵老根是赵氏铁匠铺的老板也是大师傅，手底下有五个打下手的，三个是亲儿子，两个是收的徒弟，也是干儿子。

眼见自家的生意越来越差，集市上那小子的生意却越来越好，赵老根还没说什么，有几个儿子受不了了，想他们何时受过这种气，在镇上，他们一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手艺有手艺，哪个见了他们不都客客气气，现在倒好，一个毛头小子就把他们都比下去了。

“我去给那小子砸了摊子。”赵老五脾气最暴躁，虽然是干儿子，也都跟了赵老根姓。

“那我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赵老大比较沉稳，也是兄弟之中唯一结婚的。

“那小子的手艺确实不错，我见过他给刘大娘打的剪刀，力道、火候、淬火都有两把刷子。”赵老三比较老实，兄弟几个之中真正喜欢打铁，还学得赵老根真传的就只有他。

“要不我去跟他谈谈？”赵老四最机灵，脑子也活。

“谈什么？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呢。”赵老五一瞪眼。

“老五，你别胡来，等爹和老二回来再说吧，海城这次搞的工匠大比武，奖励这么丰厚，我猜还有别的事，镇上的事，不着急。”

赵老五可等不得了，他喜欢的姑娘牛大芳最近每个集市都往那小子的摊上跑，光剪刀都打了三把了，镇上谁不知道他喜欢牛大芳，现在大伙都看他笑话呢。

这一日集市上，赵老五有备而来，他拿了块父亲都处理不了的材料来找麻烦。“这石料麻烦你帮我提炼一下。”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快看，是赵老五。”

“他来干吗？他不就是个铁匠吗？”

“你傻啊，当然是来找麻烦的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赵老五练过几年功夫，陈小师傅怕是要吃亏。”

陈决看着眼前熟悉的石头，一阵恍惚，鹅蛋大的青灰色石头里像点缀着点点星光，这不就是牛二叔用战天锤才能处理的碎星石吗！

“这石头我处理不了。”开玩笑，他现在想起牛二叔挥动战天锤的样子还是觉得太过壮观，又想到牛二叔可能也不在了，又有些难过。

赵老五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脑子不笨，他敏锐的察觉到陈决情绪的变化，“这小子好像有点害怕！”

心想这就好办了，当下不再客气，“这么块破石头都处理不了，那你还支什么摊子？抓紧给我滚！”

众人见赵老五这就开始赶人，当下都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敢说话让赵老五听到，赵氏的铺子可在这镇上几十年了，小陈师傅才来几天啊，哪个是和尚，哪个是庙，大伙还是分的清的。

陈决不认识赵老五，但也猜出他是故意找麻烦的。

本来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但见到碎星石却改了主意。

“收起你的石头，该滚的是你，别影响我的生意。”

赵老五没想到陈决说话如此不客气，心想刚才难道看错了，但话赶话已经到这了，他扭头看了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这脸他丢不起。

他指着陈决，对着围观群众说：“让他给提炼个材料，办不到不说，还让我滚！这样的人，你们说该不该打。”

没人应声，只有人群中的小声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