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对吗？”拉克丝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仿佛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肯定。

江川观察到她瞳孔猛然微缩，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

拉克丝继续道：“爷爷是上一任帝国元帅，在与诺克萨斯的战争中，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自此，他的性格就变得难以捉摸。”

江川拧鼻锁眉，似乎在等待拉克丝继续说下去。

拉克丝微微动了动胳膊肘，又连续眨了三次眼睛，她再次确认般地重复道：“我们是朋友，没错吧？”

“嘶。”

江川深深倒擤一口悠长的鼻息。

这小妮子，竟然也懂得耍弄阳谋了！

继而，他朝盖伦投去一个极具善意的笑容。

……

“爷爷名叫，莱顿·冕卫。待会，你可不要触怒了他。”

在拉克丝的软磨硬泡下，盖伦的态度经历了从坚决抗拒到保留意见的微妙转变。最终，他向江川投去一句：“见过我爷爷后，马上离开。我提前警告你，如果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维持最基本的礼仪。”

三人朝莱顿的住所迈进，门前聚集了一群低着头的仆人，远远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滚！滚！滚！都滚！我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把你脏爪子拿开，我还没死呢，我自己能行。”

“你们让我吃这么药，一定是想毒死我！”

众仆从一见到拉克丝与盖伦，纷纷鞠躬致敬，扬声道：“拉克丝小姐、盖伦少爷。”

江川朝房间内望去。

果然，一片狼藉。

仆人们正在清理满地四散的玻璃碎渣。床边的床头柜摆放得并不齐整，柜子上的一角有严重的磨损痕迹，似被人推倒在地上后刚刚复位。

“爷爷，我和哥哥来看你了。”

莱顿听到拉克丝略带俏皮的话语，眉梢瞬间舒展不少。

江川的目光落在这位老人的面庞上，不由得微微一愣。

超乎寻常的硬朗，简直有些过了头。

他躺在床上，两道鲜明的凹痕自内眼角顺延而下，沿着鼻梁两侧延伸，勾勒出棱角毕现的面部轮廓。仿佛诺克萨斯的战斧跨越了战场，依旧通过岁月不断劈凿在这位老人的脸上。

“爷爷，我已经三天没来看你了。”说话间，拉克丝顺势接过仆人手中托举的水杯与白色药丸，缓缓地送到莱顿嘴边。

莱顿朝另一侧偏过头，手中床单被他扭结成一团。

“你也觉得，我需要吃这些药？”

拉克丝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爷爷，我们只希望你能保重身体。”

莱顿突然伸手，将拉克丝拿着药丸的手拨开。她稍不注意，药丸滑落，掉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内鸦雀无声，唯有急促的换气声。

盖伦刚要上前，一道人影先他一步。

仆人们低头哈腰，盖伦宛如松柏一般地站着，拉克丝满腹哀伤。

唯有江川，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他大摇大摆地朝莱顿走去。

“老头儿，我是来应聘你的私人护理师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科恩·江川，没有任何护理经验，至于身份嘛……目前德玛西亚在逃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