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电波，时翰林还是能听出这是游剑平的声音。

“糟了，你脱岗被抓住了。”

韩小玉急得手里小桶都快掉到地上了。

胖子也气的直跺脚，“妈的，车间有电话，非要用厂里的大喇叭？这下好，全单位都知道你脱岗了！”

韩小玉道，“厂子技术科，是顾冠中科长那里吧？你啊，前几天不是刚得罪了顾科长？这下真是……”

时翰林苦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你们先回去，我去趟技术科。”

时翰林往厂部办公室走的时候恰巧碰见游剑平上来，“大忙人，走吧，顾科长请你过去一趟。”

话里话外难免有一股子得意。

上次在球磨大屋吃瘪，估摸着顾冠中这是找到时翰林的小辫子了。

来的时候只见顾冠中盯着办公桌眉头紧锁，估计是想着怎么出气找回场子。

恰巧岗位找不到人，游剑平干脆喊起了大喇叭。

游剑平走的时候不免得意，有种警察终于把潜逃了几十年的罪犯一把捉住的轻松感。

“这里，二楼，技术科办公室，顾科长在里头等着呢。”

一路上游剑平悠哉游哉，打开房间门道，“顾科，人我给您带来了。”

顾科长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面色冷峻。

看着顾冠中这副表情，游剑平还若有若无的看了时翰林一眼。

顾冠中见俩人进来以后指着窗外道，“刚才的大喇叭谁喊的？”

游剑平道，“我去岗位没找到人，没办法了，只能大喇叭喊人了。”

顾冠中骂道，“胡闹！”

游剑平讪笑道，“顾科，我也是实在没法了，他没在岗位上。”

顾冠中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们这是求人！求人，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游剑平傻了，求人？

顾冠中骂道，“技术科的球磨机计算公式有偏差，我这是请人过来帮忙完善、讨论，你这是干啥？造反吗？”

游剑平差点一屁股坐那儿，心道技术科的去求他？

时翰林接过话茬，“顾科长，刚才我去浸出了，这事儿也不全怨他。”

顾冠中仍不解气，“你个猪脑子，求人用大喇叭，传出去，咱们技术科的脸还要吗？”

游剑平也是刚毕业不久，哪里遇见过这种阵仗，“这……”

顾冠中怒道，“你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马消除这件事的不良影响，去！”

游剑平无奈只能哭丧个脸退了出去。

顾冠中换上了一副笑脸，“翰林，坐，坐，这些毛头小伙子，办事都没轻没重的，别介意哈，来，抽根烟。”

时翰林刚坐定呢，顾冠中道，“我打算修改一下球磨机的操作手册和规范，不过具体怎么计算这里我还有点拿不准。”

时翰林的烟刚叼上，出来恰巧也没带火，无奈又挂到耳朵上。

顾冠中这才反应过来，划了一根火柴，“来，边抽边说。”

抽了口烟，时翰林道，“磨矿细度跟很多因素都有关系，比如原矿细度、球磨数量，长径比、旋流器压力，再比如矿石硬度。”

时翰林待顾冠中的烟点燃，问道，“咱们家能测试矿石硬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