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叹了口气,“当初说是先试用一批小日子的东西,如今也快一个月了吧,厂里还没下来信儿呢,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了。”
郝瘸子摇了摇头,“我看你们家的李天照水平还是不行,虽说是正经大学毕业,不过仗着家里的关系,一天矿井也没下过,还偏偏是个学院派,喜欢名牌大学毕业的陈峰。”
这次郝瘸子仍旧用的沉水法测色,“这俩大学生写材料一个个顶天的厉害,听说都没怎么下去过车间吧?”
胖子随手拿起旁边果盘上一个苹果,“你还别说,我好像还真没在车间见过这俩人,技术科那边一直是顾冠中下来转悠。”
郝瘸子仍旧是上次的操作,拿出两个烧杯,不过这次他没再耍手段,都是从后院接的自来水。
“以前在老金沟矿上的时候这俩就是这股作风,那会儿你家老爷子几乎一天下一次矿井,这俩人恐怕矿井在哪儿都不知道。”
郝瘸子继续着手上的操作,“顾冠中那会儿在矿上干勘测,一天天的都靠在矿井底下,他是个实干派。”
时翰林心道合着现在冶炼厂的李天照和陈峰还有顾冠中都是从老金沟调过来的,原来之前他们就都是老矿长的手下。
“对了郝老爷子,听说你门路广,我想让你帮忙搜罗点东西。”时翰林想了想,说道。
郝瘸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奥?啥事儿?”
时翰林正色道,“帮我搞一点电石渣,还有弄点荧光剂。”
郝老头笑了笑,“你还真找对人了,县化工厂我就有熟人,这俩东西都好搞,不过据说这荧光剂是出口的,价钱偏贵。”
时翰林想了想,“我要的不多,五十克就可以,电石渣这东西不值钱,不过有个几斤也够了。”
郝老头笑道,“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嘴上说这话,郝瘸子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着,“黄金成色是八成色。”
“好了,现在咱们过秤。”说着郝瘸子拿出金豆子就要往天平上放。
“哎,等等……”
胖子刚才晕晕乎乎的,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再用那个,吊、吊水法测测看,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我怕你又占我便宜!”
时翰林无奈的笑了笑,胖子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来的路上胖子缠着时翰林给他讲了讲黄金测色的原理,其实上次测色他就怀疑郝瘸子做手脚了,如今实锤这家伙连骂了好几句该死的白眼狼。
这不,郝瘸子这回刚打完成色,胖子就来了这一出。
郝瘸子尴尬的笑了笑,瞥了时翰林一眼,随即哈哈笑道,“咱郝瘸子做生意童叟无欺,还能骗你不成?这位小友,你看我操作的有问题?”
时翰林摇了摇头。
刚才虽说侧耳听着郝瘸子说话,不过时翰林的眼睛可一直没离开过郝瘸子的手。
胖子见老大这般操作这才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信你这一次,过秤吧。”
郝瘸子高声唱喏道,“咱郝瘸子打开门做生意,天地良心,童叟无欺,金城县敢当着客人面打色的可就咱们这一家门面……”
说着拿出天平,这家伙先把金豆子放在左边托盘上,随即在右边托盘上开始放砝码、移动标尺……
“过秤重量五点二克,成色八成,足金四点一六克!”
这郝瘸子,刚才测色的时候没做手脚,不过过天平的时候手又不老实了!
毕竟这次有求于人,时翰林并不想直接拆穿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这糟老头子真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