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眉间残留着未消的疲惫。
刚才做了一个足以令他一瞬间苍老好几十岁的梦。
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大部分情况下,梦只是思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肆意发散罢了,大部分人在醒来后无法回想起梦的内容。
可有时候,梦也会成为某种预兆,帝国有不少大预言家都是通过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做出了极为精准的预言。
刚才的梦似乎是和皇帝有关的,莫非帝国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
被幻琴俘虏后过了多少年,夏尔完全没有具体概念。
魔界没有日历,没有时钟,黑夜与白天之间的间隔也毫无规律可言,夏尔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的,这种削去棱角的生活方式慢慢让夏尔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
夏尔曾与仙杜瑞拉达成过一项协议,十八年内,魔界不会再蚕食帝国疆域,但现在十八年期限是否到期,夏尔都无从得知。
自那之后也许过去十年,也许过去百年,夏尔是血族的眷属,拥有永恒的寿命,他也无法从自己的外表来推测时间。
夏尔从床头柜拿出一包雪松牌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唇间,将香烟点燃。
廉价的尼古丁迅速占据着夏尔的肺部。
雪松牌香烟并不是什么高档品牌,相反,抽雪松牌的人通常是庶民阶级,尤其以最底层的士兵,农奴居多,口感和红塔山类似。
在帝国的时候,许多人奇怪为何明明已经被皇帝册封为男爵的夏尔会钟爱雪松牌,他的财力可以抽更有品位的烟,夏尔却仍旧我行我素。
因为香烟也好,帝国也罢,夏尔始终是个专一的男人。
烟雾在指尖升腾。
尽管只是一场梦算不得什么根据,但夏尔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帝国现在正处在极其需要他回去的关键时刻。
主要问题是夏尔无法逃离魔界,实力上存在着天然的鸿沟。
脖子上的项圈连接着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
无法使用魔法,而且稍有逃走的念头,人偶们就会将夏尔牢牢按在地上控制起来,大部分人偶的体力强于夏尔。
自杀的路也早就被封死了,况且夏尔现在也不想自杀。
对幻琴无法造成伤害,深不可测的仙杜瑞拉更是想都不要去想,和她们起正面冲突也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变数是婕妤,可婕妤就算使用教会魔法,解除了夏尔体内的封印,就真的能逃走吗?
夏尔在脑海中构思了无数种逃走的方案,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夏尔站在窗柩边,多希望能从城堡中逃离出去。
他要为需要他保护的人挥剑,哪怕为此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可现在,心中唯有苦闷。
“嘿,哥们,笑一个。”
无意间,夏尔留意到一面镜子。
镜中的他眉宇间充斥着烦闷与惆怅。
这不行,这不是他夏尔.斯维里。
夏尔努力挤出笑容,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必须笑,越是绝境越该去笑,哪怕是尸山血海,哪怕挚友死去,哪怕世人都投来仇视的目光也仍旧要笑。
“真可爱,夏尔正在朝我们微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