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也是满心疑惑,难道自己这个哥哥竟然是绝世奇才、以身入局,早已布下这绝妙后手,连自己都给瞒过去了?
待得那为首大将走近,众人定睛一瞧,竟是苏烈。
张雍、张熙登时傻眼。
感情自己的老巢华阴县城也早已被林冲攻占!
原来,张熙等人从华阴县出发之时,早已有探子报上少华山。
林冲当即安排前番劫粮时投降的士卒于日间混入城中,以为内应。
又命朱武、苏烈两人领着数十人马,换上厢军服饰,佯装败退溃逃的华阴县士卒,与前日里潜入城中的内应里应外合,赚开了城门。
苏烈本来就是华阴县的副指挥使,平日里颇受兵士拥戴,故而兵不血刃。
二人进得城后,苏烈领一队径奔华阴县衙,砍翻了几个张雍心腹,依林冲吩咐夺了那本记录张雍贪污罪行的账册。
朱武则领人冲入张雍府中,将府内所藏财物全部拿出,按林冲事先吩咐,四成装车运往少华山上,三成就地分发给留守华阴县城内剩余士卒,剩余三成留着备用。
众士卒被张雍压榨多年,今番能分得他府上财物,且远超张雍往日所欠军饷,无不欢喜雀跃,对少华山人等好感倍增,热烈拥戴。
城外,轮车之上的张雍挣扎着起身,苦着脸望向林冲道:“林上官!我等已到华阴,劳烦上官一路护送,还请早些回山歇息,日后我定教人上山犒劳兵士!”
林冲脸上笑容和煦:“不忙,不忙。二位知县大人还请入城稍坐,在下尚有一桩生意欲与二位大人商议。”
半个时辰后,张雍靠在自家府苑大堂客座之上,望着早已被搬空的府邸,心中痛如刀绞:财物、瓷器、珠宝、字画、摆件、丝绸、被褥,甚至堂中那几个赝品花瓶也都被人尽数拿去,真是让张雍欲哭无泪。
张熙坐在张雍对面的客座上,脸色铁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主座之上的林冲,轻轻吹开杯中茶叶,抿了一口茶水,暗道一声:好茶!
接着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张熙在旁,忍不住开口道:“林教头,不知你刚才所说的生意究竟是何意思?”
林冲微微抬眼:“是这样,我从苏烈那里听说,华阴、芮城二县原本富庶,但自二位上任之后,逐渐人口凋零、土地荒芜,活不下去的人皆往我少华山上而去。”
言罢,又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望着满脸尴尬的张雍、张熙二人,继续道:“故而我打算安排朱武头领留于华阴县,苏烈前往芮城县,推行我所定治理新政,助二位知县打理县城事务,为二位分忧。
不过,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还要烦请张雍大人给朱武头领一个都头的虚衔;再烦请二位共同向州府运作贿赂一番,将苏烈调任至芮城,仍任副指挥使一职。
同时,还请二位大人同意在下入城经营一些生意,为报答二位大人,在下每年所赚取利润,我会从中拿出两成分给二位。
方才,我观华阴县邂中账册所载,每年贪墨的钱财不过万贯上下。”
林冲说罢,顿了顿,似笑非笑得看着张雍。
张雍不敢直视林冲,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张熙心中暗自盘算,这林冲所说也确实不假。
自己兄弟二人确实不善治理地方,这些年县内税收日益减少,州里每年考核时,华阴、芮城皆居末位。
当时以为自己仕途也就到此为止,索性就放开了行那贪墨之事。
眼下这林冲看上去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只不过这两成分红究竟能有几何,听他口气似能远超万贯?
要知道自己每年贪墨下的钱财还不足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