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也正好想将此事说与众人,想看看众人能否从中看出些许破绽,当下便将今日几起命案一一道来。
众人听罢,皆是沉默不语,只有乔冽一人依然继续在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恨不能将火锅内的汤底一饮而尽。
林冲继续对众人道:“虽说现在人证、物证、口供皆已齐备,凶手也已认罪伏法,但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妥,各位如果有所疑虑,皆可告知我等。”
言罢,一脸诚恳的望着众人。
张氏托着下巴,眼神虚望着桌子道:“要说怪异之处,我觉得此事太过巧合。这李风刚回到华阴县旧居,便即刻遇见了左俊。虽说这阵子整个县城都在张罗民宿之事,但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一些。”
陈到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对!我也这般觉得!而且李风在杀了左俊之后,又立即被冯二勒索。现今此事除了李风之外,并无其他任何人知晓实情。
杀死冯二之事,就好像为隐瞒实情,急需杀人灭口一般。”
朱武道:“确实如此。但今日在堂上,李风却也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又该作何解释?”
“这……”陈到被问得一时语塞。
乔冽在旁听的分明,一边嚼着羊肉一边舀起一勺小罐中的佛跳墙说道:“这有什么难解释的?李风在堂上的那套说辞,表明他所杀之人皆是有罪在先。
依我朝《宋刑统》,他至多流三千里决脊杖二十、配役一年,对于他这等有道术傍身之人来说,此等刑罚不过隔靴搔痒。
但若是因为其他可能会处以死刑的缘由而连杀三人灭口,那可就真得狗头铡伺候了。
道士也不是不死之身,同样会有生老病死的。而且……”
话说一半,乔冽又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欲要夹起一只四喜丸子,张氏见状连忙端起盘子递与乔冽道:“道长,而且什么呀?”显然张氏也是对乔冽的话语十分在意。
夹起丸子坐下后,乔冽继续道:“而且,他说他是李风,你们就真的信了么!”
言罢,也不看众人,自顾自得继续吃喝起来。
林冲猛得一拍额头,是了,自己怎么如此糊涂!两世为人还不如一个方外道士看得透彻。
思路一开,林冲只觉脑袋也变得灵活起来,朝朱武问道:“贤弟,你今日从冯二屋中搜得的那包金银细软里都些什么物什?”
朱武回忆道:“里面包有一些金锭、银锭,也有不少散碎银两、金镯、玉饰之类。”
林冲心中有了盘算,对众人笑道:“你们且看,如若这李风真是从西夏采购货品时逃出,又怎会随身携带金镯、玉饰?
而且他一老汉,要这金镯、玉饰又有何用处?
白日审讯之时,他自己也说此行此行来我宋境途中,因怕被人察觉他是当年被俘投降西夏之人,皆是风餐露宿,不敢在城内逗留,根本没有去购置金镯、玉饰的机会。
因此,这包金银细软恐怕都是他临时劫来的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