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响起年轻女子的说话声,“芹婆,劳烦你出去看看是何人因何事而拦车。”
“是,小姐。”一个十分年迈的声音回答。
随即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妪就从马车里掀帘而出,她虽然满脸皱纹,年老体缩,可手脚却依旧伶俐老练,她跳下马车,一路踏着小碎步很快就走到了祁云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语气不温不火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拦车?你独自一人怎么也敢踏入这无人山岭中?”
祁云垂眸迅速思索一番,道:“呃......我是回家探亲的游子,谁曾想半道上遇到了山匪,不仅行礼都被洗劫一空,事后还被推下了山崖,好在我福大命硬,摔在了离崖顶很近的一棵树上,我拼死才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之所以拦车,是想寻一些吃喝,老婆婆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身上也正好还剩下一点碎财没被搜走,足以......”
不等祁云说完,老妪已经快步转身离去,她进了车厢,向年轻女子禀报了一番,又拿着一张油纸包的大饼和一袋水壶跳下马车,在交给祁云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哎,老人家,等等,那个......我的马匹也被恶匪抢了去,我如今身上有伤,用脚走,想要下山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走下去,我还想买一匹马。”祁云两步追上老妪,将一点之前剜下来的碎金握拳隐蔽的交到她的手中。
起初老妪还以为那是一点点极其稀碎的银子,面露不悦之色,可当微微摊掌,瞧见那一丝金黄后,她便立马用祁云看见都目瞪口呆的速度返回到了马车上,等她再出来时,祁云眼力极好,分明看见这老妪正将一块完整的银锭放回怀里,那块银锭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可由于太大,还是从指缝间露出丝豪痕迹。
祁云有些不解的微微皱眉,而老妪已经到了他的身前,开口低声道:“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愿意让你跟着车队一同下山,可并没有多余的马匹卖给你,你也看到了,这些马匹都是要用来拉货的,少一匹都不行。”
见着祁云还想出口询问什么,老妪立马大声道:“赶紧走吧,能在这荒山野岭碰上我家小姐,你可真是走大运了,这年头,就算你给再多的钱,也没几个人会愿意让陌生人跟着赶路的。”说完便一阵风儿似的溜回了马车内。
祁云无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只要能跟着下山去到人烟多的地方就好,便也不再纠结,径直走到车队尾部,坐在了木板车尾后的一点空隙上。
他一手拿着大饼,一手拿着水袋,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之前消耗掉太多体力,不是从山壁上拼死往下降,就是从山底拼命往上爬,几乎一日一夜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他也确实非常饥渴交迫了。
三下五除二,一张脸大的干饼就被祁云和着水撕吞入腹,吃饱喝足,一股困意袭来,祁云轻靠在货物上,闭目睡去。
“漠老,看出他有什么特殊来头吗?”车队最前方,江公子正跟白胡老者凑在一块,不时望一眼身处车队尾部的祁云,低声讨论着。
白胡老者安慰一笑:“少主人放心,我观那少年虽然身姿矫健,体魄匀称,可从他走路的步态与气息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习武之人,最多就是一个从小干苦力活长大的普通少年而已,至于特殊身份......”白胡老者有些不屑:“他要真有特殊身份,又怎会落得这般惨状?当今乱世,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谁出门在外会没有几个武道好手护卫身旁?岂会差点死在山匪之手?还被推下悬崖?”
白胡老者充满自信道:“以老奴我这么几十年来行走天下的眼力,老奴感断言,此人绝对就真只是一个在归家途中偶遇山匪的普通倒霉游子而已。”更加靠近江公子“说不定劫掠他的人,还正是少主人你提前安排的那伙人呢。”
江景逸闻言满意一笑:“那本公子就放心了,本来看这人竟然从悬崖底下徒手爬上来,我还真有点担心此人有些不凡,会坏了接下来的大事,正准备找个理由不管水瑶说什么都让他滚蛋呢,这下不用多费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