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水瑶看见马上少年的动作,眼中很是意外,她的脑中明明混沌一片,仿佛身体都早已不属于自己,空洞疼痛的根本不受控制,可鬼使神差下,她还是不由自主神奇的朝着少年举起手来。
当做出这个回应时,连商水瑶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做,与眼前的少年明明才相识不到一天,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此时满怀死意的她就是本能的愿意选择相信。
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在之前主动站出来相助过商家人吧?也许人在将死之前都渴望主动抓住生的希望吧?商水瑶在心中默默想着。
冷风拂面马蹄疾,两匹快马终是一同从商水瑶身边疾奔而过,其间江景逸刚斜身至马腹想要将她拽上马去,可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就差那么一丝,他的手只是轻轻一触商水瑶的柔肩衣裙,却是再也无法更进分毫,因为祁云已经先他一步握住商水瑶主动朝他举起的纤掌,将她拉上马背。
祁云将商水瑶安然提抱至身后,叮嘱道:“抱紧了。”
“嗯......”商水瑶柔顺低应一声,抱紧身前的少年,心头居然觉得十分踏实,尽管身前的少年比她还要小上几岁,而且衣着破烂,比她更显悲惨落魄,可他那双身临危境,从始至终俱都镇静的眼神,也给她感染上了些许心安宁静。
马儿毫不停留,继续朝前大步飞驰,离祁云仅有两臂横举距离的江景逸眼见自己的女人竟然主动伸手让另外一个陌生野男人拯救,之后更是毫不嫌弃他的一身肮脏竟还温柔脉脉如小女人一般环腰抱紧身前那个形似乞丐的男人。
见到这一幕,心头久积的怨恨和一股醋意顿时爆发,江景逸面露狰狞,寒声质吼道:“贱妾!还没过门,你就红杏出墙当着相公的面偷男人,老子一会抽死你!不将你这贱妾扒皮抽筋,浸泡猪笼,老子就不姓江!”
商水瑶闻听这恨意浸骨的歹毒血咒,娇躯轻颤,下意识将身前少年有些单薄却很是坚韧的腰背更加贴紧了几分,她将秀首扭至另外一边,不愿搭理这个人面兽心的江家大少爷。
她早就知道此人并非善类,但在撕破脸皮后,竟然露出如此阴狠毒辣的一面,还是令她大为吃惊。
商水瑶仍有小股鲜血在不断流溢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嘲笑,可笑在今夜的变故没有发生前,她还曾生过一个念头,她想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走到穷途末路,最后真的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那她兴许便舍了一身皮囊,从了江景逸,以此换来江家的庇护,好让商家字号不会在她的手中真正走向灭亡。
事到如今,她才认清,自己曾经生出的这个念头,真是异常可笑,异常愚蠢天真,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江景逸远比她想的还要更加狼子野心,更加狠辣骇人。
“以前你这个贱妾永远对老子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臭脸,连一下小手都不让碰,现在你居然当着老子的面,抱紧另外一个野男人,商水瑶!贱人!你就等着被送去江夏最大的妓馆,做那千人骑,万人跨的头牌娼妇吧!”
江景逸还在歇斯底里的咒骂着,一边还向祁云靠拢,想要将他背后的商水瑶抢夺过去,好在有祁云的庇护阻拦,他才始终无法得手,两只贼手更是被祁云用残破剑柄拍打得肿如猪蹄,好几次还差点被祁云踹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