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快步走到这群浑身仍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状的一家人面前,向他们说明了一下道观内的情况,请他们一起多寻点人来,好回去营救那些落难乡亲们。
孰料其中一个老头子,就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连忙拉着老伴和他们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儿,不顾大雨倾盆,丢掉手中叶片,扛起行囊便大步踩在泥泞里,头也不回的飞快跑走。
祁云心中平静,他早就预想到也能够理解会出现当下这种情况,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
不是人人都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成为那种能够不管不顾,舍生取义,将自己处在危险当中的英雄好汉。
这些逃难流民们连自身都已经是自顾不暇,唯恐会被战乱波及,又有几个愿意去多管闲事,舍弃自身安危,淌一身浑水,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接下来,祁云又在附近的大石缝下、树洞里、甚至是才刚刚搭建起的简易窝棚内又寻到了几伙流民,可无一不是出言拒绝,连具体情况都不愿多听分毫,每当得知是个麻烦事后,就直接将祁云当个瘟神一样赶走。
回到官道上,商水瑶跟在身旁,见祁云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好出声劝慰道:“相公,百姓们都清楚道观是朝廷出的银两修建,他们也许在私下里会对朝廷怨声载道,大骂不止,但真要站出来跟朝廷势力对着干,大多数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的,他们都是有至亲父老儿女的人,不敢拿着全家性命去冒此风险,也实属正常。”微微一顿,牵起祁云手掌,继续道:“而且道观是供奉仙神之地,大玄寻常百姓就算不信奉道教,也会对其敬而远之,也许他们会误以为那邪观内是即将举行一些血腥的活祭仪式,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也会让他们望而却步,根本不愿也不敢冒犯鬼神。”
祁云道:“我知道。”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重新映入眼帘,正随风狂荡的两点灯笼火光,冷笑一声,“只是人心险恶啊,之前那对住在简陋草棚里生火烤野猪肉的夫妇,不愿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对我们暗下毒手,那男人之所以急着要与我握手,就是想试探一下我的身手到底如何,不过,我已经把他的手骨给反握折了。”
商水瑶大吃一惊:“原来还有这事呀?刚刚那大姐一直热情招待我跟宁安,只是我们都无心留下吃肉,她还说虽然不能亲自出手相助,但也会像我们一般,多找些人回来去道观救人,我当时还觉得她人怪好的呢,没想到......怪不得她男人当时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附近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帮我们啊?之前那叫玉莲的邪恶道姑还说道观跟狗官府也有勾结,我们已经找不到人帮忙了......”谢宁安突然有些焦急的问道。
黑夜中的道观犹如一头匍匐黑兽,欲要吞噬掉但凡敢进入它腹中的一切,祁云望着这座充满罪恶,形似深渊的阴森道观,略微沉思,淡淡道:“看来只能由我独自出手解决了。”
“还有我!还有我!”疯小孩站出来一挺胸膛。
“你跟着我去,只会拖累我,乖乖呆在外边,将这两个道姑看好,就算帮了我大忙。”
“可是......哦......好吧。”谢宁安刚想要还嘴,一抬眼接触到祁云严厉的目光,顿时焉了下去,只好乖乖答应。
“我走后,乖乖听你身边这位大姐姐的话,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让你往东你就绝不能往西,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啦!”疯小孩十分不满。
祁云透过谢宁安脸上的黑纱隐约瞧见他的一双眼睛正一副急转的不老实模样,又出声警告道“若是不听话,还敢疯下去,等我回来一定狠狠揍你。”
这一次疯小孩焉了个彻底,回想起之前被祁云手捏肩膀,整了一出松骨按摩的经历,他就浑身直打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