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郎君?”
县令朱骁玟眉头微蹙,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心中暗道:“这怎么可能,申屠大人不是已经将那清河娘娘……咳咳!”
似是想起什么,他迅速摆摆手。
神色严肃地看向县丞,厉声道:
“清河郎君一事,果真?”
“果真,那郎君身披朝霞,踏浪而行的异象,已从乡民镇野间传开,奔着大县而去了。”县丞颔首。
“……”
闻言,县令愣神片刻,喃喃道:
“身披朝霞,踏浪而行……”
“呵,狗屁的清河郎君!这般小小伎俩,莫说申屠大人了,便是我小小河婆,也能做到!”
污水化身的老太婆出言喝骂,字句间全是嘲弄:
“大人,你且瞧好了,老身这便去宰杀了他!”
县令微微抬手,似有些意动。
片刻后,却是忽地摇摇头:
“且慢,此事恐怕并非这般简单。
待本官先向永王请示一番,你莫要动手在前。
就先,让清水镇的地方手足替我们试试深浅。
若轻易折了去,那算个屁的清河郎君……
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而已。
你说是么,浊河河婆?
“是,是啊,欺世盗名,哈哈……”
河婆如遭雷殛,笑声艰涩。
台上县令却是再不瞧她一眼,只和那白面县丞知会两句,倏地笑出声来:
“正正好,今日午时便是秋税时候。”
“本官已有妙计,好好治他一治。”
“且走着瞧吧。”
“去。”
……
“去你妈的!”
顾奢暗啐一声。
掌中长栌已然断裂开来。
所幸他渔术早已入化,以刺鱼之法全力掼入罗汉鲶大眼珠子之上。
快、准、狠!
在血灵芝和十点天地灵气的双重熬炼之下。
足足四百斤的力道在一点猛然炸开。
若不是这罗汉鲶在危急关头猛然抽肩摆尾。
恐怕就不只是刺瞎它一只蠢眼,而是灌入脑仁,生生将它搅死!
不过,此刻事后盘算已毫无意义。
一击未杀,这丈长大鱼猛然吃痛,嘶吼间蒲扇般的硕大肉尾怒扇而来。
“歘——!”
水势化作风势,如泼天长浪般骤然掀开,一时间泥沙俱起,涡旋如怒!
“退!!!”
时机已无,顾奢扛着阿威就是一道鱼龙舞,脚下水流如涡轮般急速旋转。
险之又险地擦着怒浪边角,将他俩送出罗汉鲶暴虐碾砸的死亡地带。
“呼——!”
看着罗汉鲶宛若一尊岩铠罗汉般鳍开尾砸,抽断河流,崩开江石。
顾奢心中一阵咂舌,这一尾之力,恐过千斤!
便是擦着自己,也该去见佛祖了。
不由摸摸阿威的滑溜脑门,感叹:
“阿威啊阿威,你们身出同族,怎么体型差距这么大?你要是能有这般狂猛,咱哥俩,站着就把清河郎君当了!”
“哪儿还有清娘什么事儿啊。”
此话绝非虚言,在这般临水之地。
若是这罗汉鱼通了灵智,不随意大开杀戒。
只怕周边百姓,见之都要恭敬奉一声:“水神大人!”
无他,无权有力,亦可为神。
听着顾奢的话,阿威歪了歪小脑袋,滴溜溜的清澈豆豆眼中闪过一阵坚定。
它下意识看向瓜田,那里是它快快成长的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