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往嘴里塞了个饺子,一半腮帮子仓鼠似的。
她没听懂,问:“为什么?”
“我听亲戚家的姐姐说,她大专的同学三年间只干一件事,在重点大学的自习室蹲了个男朋友,现在两人在燕京定居,男的又上进又厉害。”
唐琬噗嗤一乐。
杯子空了,她自己续上。
隔了好一阵才说:“这个主意更好,我真的会认真考虑。”
说这话时,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桉。
夏桉却摆摆手,“算了,这未必适合你?”
“为什么?”唐琬萌萌的眨眼睛。
“武大郎用生命告诉所有男人,没实力,别娶顶配。”
唐琬笑得花枝乱颤。
“不得不承认,你年纪虽然不大,但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生。”
夏桉挑挑眉毛:“瞧你,动不动就夸人。”
唐琬笑个不停。
夏桉说:“总该是要找些事情做的,林佳佳在做的临终关怀项目,你真的可以仔细考虑考虑。”
唐琬说:“讲讲?”
夏桉仔细说了这事儿的表面效果与未来发展。
忽略赵志敬的龌龊不提,至少临终关怀是善举。
以后还可以做善款募捐,帮助拿不起医疗费的重症病患。
听到这儿,唐琬代入自己,当即说:“我想做,但现在还不能抛头露面,赵叔…赵志敬和唐天行知道这里面有我参与,一定会使绊子的,要不,我给她投资吧。”
夏桉:“你打算通过JJ赢?”
唐琬:“做手术的几十万我省下来了啊。”
夏桉:“……”
挠挠头,夏桉说:“用不了那么多,十万八万的够了。”
唐琬不懂,做互联网不是需要很多钱吗?
夏桉:“林佳佳跟项目组去南方学习了,等她回来你们两个见一面。”
天黑下去了。
唐琬幽幽道:“又是一天。”
夏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好期待明天。”
唐琬愣了一会儿。
是啊,前一年,自己担惊受怕,指不定哪个明天就变成了人生的落日。
现在怎么还丧呢?
“不论怎样,所有的计划,都要在我得到自由之后。夏桉,你说,我能做到么?”
唐琬主动为夏桉添酒。
夏桉坐直腰板,目光灼灼与她对视。
“唐老师。”
乍然听见这个称呼,唐琬怔住了。
夏桉的表情无比严正。
“你是学理的,但我是艺术班的,是文科。这个问题,请让我严肃的回答你。”
唐琬憋着笑点头。
夏桉道:“1776年7月4日,在地球的某一处地方,出台了一份被绝大多数认可并推崇的宣言。
“宣言中当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些真理,而在这些真理中,首当其冲的一条是——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
“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依照这份宣言,人即便处在任何一种关系模式中,都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其余人没有干涉和阻止的资格。”
一句句,一字字,配合夏桉的声调和表情,如黄钟大吕般砸进唐琬的胸口。
她面色滚烫,倏忽间眼睛也变得滚烫。
两行清泪吧嗒落下,她隔着桌子握住夏桉的手。
“谢谢你,夏桉。真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对你的感激。”
夏桉洒然摆手:“谢就不必了,都是江湖儿女,要学会以身相许啊唐老师。”
唐琬捂嘴大笑,挥着小拳头冲他比划。
突然又媚眼如丝地瞟着他说:“可以啊,那晚在酒吧我说过了,只是你没答应,现在要么?”
——嘶
夏桉蓦然发现她的性格着实不错。
是个实打实的六边形美女。
玩笑开起来,喝着酒,气氛越来越好。
夏桉趁着热乎劲儿,委婉问她有没有想过拿回父母的产业。
唐琬笑着摇头:“算了,是非恩怨,量力而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夏桉不再说。
两瓶红的光了,唐琬竟也喝起啤酒。
月上中空时,唐琬手拎酒瓶脚踩椅子,另一只手砰砰拍着桌面。
“他害死我爸妈,我想鸡哔他!鸡哔他鸡哔他鸡哔他!”
脸红红的,眼凶凶的,咬着嘴唇,25岁的唐老师气坏了。
而夏桉…
窗户半敞,斜倚窗拦。
双手拈着装满啤酒的高脚杯,身穿白色跨栏背心。
一手插在裤衩兜里,一脚趿拉着塑料拖鞋,点在地面。
摇摇酒杯,他将视线从纱窗外收回来,冲着唐琬淡淡笑。
好一个凌凌漆般的俊秀美男子!
“唐小姐,月色正美,无心睡眠,来看看?”
唐琬一边嘀咕着鸡哔某人,一边摇摇晃晃凑过来。
按着夏桉的胳膊,她也踮脚望向夜空。
两人肌肤相贴,夏桉在她耳边说:“想鸡哔他?我帮你啊?”
“好哇,说好了,拉钩!”
唐琬扁着嘴娇哼一声,面向他点头。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互相传递着目不可查的热量。
松开后,唐琬揽住他的脖子。
淡淡酒气从她的小嘴中呼出来。
“夏桉,我们拥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