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那此刻似乎和猫一样轻的娘,我哭到说不出话来,但是娘此刻却费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她那干枯到和老树皮一样的手,死死抓在了我的肩膀上,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她甚至在我肩膀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我问娘,为什么小高没有来照顾她。
而在听到小高的名字后,我娘那浑浊的眼睛当中就止不住的流淌泪水,她死死拽着我的手,告诉我说,小高被楼下的虎哥给杀了,尸体埋在了荒地的林子里,娘当时因为在顶楼,目睹了这一切,但她下不去,家里也没有电话,她想要喊,但是手术后的身体虚弱到即便是大喊,也沙哑的发不出声。
娘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高杀死,并且将小高扔到了荒地当中埋了,在说完这一切后,我娘哭着看着我,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随后在泪水当中把手放了下去,我感受着娘依偎在我肩膀上的重量,我知道,我娘死了。
我当时哭不出来,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哭不出来,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碎玻璃,整个人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我连思考都做不到,更别说落泪了,我当时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四分五裂的世界当中,也总觉得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鲜红色。
之后,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那片荒地,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荒地那边一点光亮都没有,但我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就冲到了某个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小高在找我,总之我很快就找到了小高。
我用手挖着土,那土真硬啊,手指甲都挖掉了,指尖更是被磨得快要看到骨头了,但莫名其妙的,我一点儿也不疼,我只是不断的挖着土,雨下的越来越大,大到仿佛要把我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给吞没一样。
不知道挖了多久,我只知道当我看到小高的尸体时,心忽然传来了阵阵绞痛,那种疼痛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形容,我只记得我整个人眼前一黑,几乎昏厥了过去。
但是雨水的凉意让我苏醒了过来,我看着小高的尸体,望着她那此刻已经几乎辨认不出来的,满是刀痕的面孔,我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死了。
我把小高挖了出来,然后背着她,天冷,她的身躯还没有腐烂太多,雨水冲刷着她身上的泥泞,我把她扛到了楼上,把她放到了我娘的床边,我娘以前老是说,小高对于她来说就和亲女儿没什么区别,她想要时时刻刻都和小高在一块儿,现在,也算是满足了吧?
之后,我拿着刀,下楼敲响了虎哥家的门,出来开门的人,是虎哥的狐朋狗友,我当时记不清自己是挥刀的了,我只记得他们在哭,在求我放过他们,可我就像是失去了那段记忆一样,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当然还有一些跑了,我没有去追,虎哥也不在这里,我找不到他。
但我知道,自己也该下去陪她们了,于是,把菜刀扔了,来到了楼顶,望着小高和娘的尸体,我笑了笑,写下了这些日记,然后我现在要跳下去了,可惜,我没有找到虎哥......”
日记到了这里就算全部完结了,望着那最后有些潦草的字迹,望着那一字一句如同泣血般的文字,陆实只觉得心里面发堵的厉害。
白糖此刻也看完了那本日记,他的脸上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忽然对着陆实问道:
“如果当一个诡异将其死物递给你的时候,就代表着你几乎已经完全获取到了他的信任,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的他,比起先前那完全被憎恶和怨恨操控的状态,明显要好了很多,至少他现在已经有了理智。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