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参一郎还来不及用纸笔写下来,告诉董治,安置在电台办公室内喇叭响了起来。
这群家伙,落井下石的时候可真迫不及待。
【亲爱的观众们,关西电视塔所有栏目,紧急插播一条消息。】
【一月的八号,星期一,下午2点会有场台风千里偏离预定航道,席卷至关西地区。】
当听到这条广播消息时,左参一郎不知道该庆幸是自己草木皆兵只是场误会,还是一拳砸在墙上直接告诉董治前辈他们已经彻底完了。
在没有更多娱乐方式的时代,被台风赶回家去的人儿最喜欢煮上一碗乌冬面,带着惬意打开电台,享受这份意料之外的假期。
然后工人们享受假期,电台们享受收视率。
这场不逢时的电台带来更多观众。
然后今天“主持”状态不佳的关西电台,享受的就是一封封投诉信了。
左参一郎懊恼地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的喇叭还在叭叭叭,两人就这样互相沉默以对,像冲突爆发前的沉默。
太原董治毫无形象地躺在靠椅上,手中的稿子换成了咖啡杯缓解起嗓子的抗议,静静发呆放空大脑。
一张白纸被左参一郎抽走又塞回来,他也没有在意,直到左参轻轻推搡起董治的胳膊。
太原董治直起身子撑直腰,浑身骨头咔咔作响,好在此时电台部麦克风已经关了,由总部代播,办公室喇叭只是用来提醒他们什么时候接回播音权。
那封发皱的白纸终于被董治拾起,上边除了原先的又多出两行字。
(前辈,整个上午仅有一封投诉信,接待部的同事还没有接听过哪怕一次的投诉电话!)
(我们今天真的很完美了!)
明明是鼓舞的文字却略显干巴,让人一眼看出是底气不足。
太原董治抬起头,对面的人眼里满是不甘,嘴角扯出个生硬的笑容,想要开囗安慰却怎么都张不开口,之前充血的脸庞如今面色如纸。
因为在如今被裁员了,在经济泡沫的压力下是真会找不到工作,1993的冬季真的能冻死人。
他从笔筒抽出笔,随即白纸上浮现出一行秀丽的字体。
(我们已经很棒了。)
太原董治将白纸递了回去,见左参没有反应,扯着沙哑的嗓子调笑道,“电台部可不收不会动的木头,就算明子前辈会收,我可收不了。”
左参一郎听到一半就准备对断董治,可见他聊在兴头上,末了才说出来,“前辈,嗓子哑了就不要开口逞强了,混蛋明白吗?”
见左参也说起俏皮话,董治放下担心,无意识呢喃了句,“左参,你问到夜来香花香了吗。”
“啊?前辈,夜来???”
左参一郎话没说完,电台部办公室的门被悄然推开,大理石瓷砖与高跟鞋碰撞发出嗒嗒声,声不大却叩在了两人心尖。
“明子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