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二十五,当东边的天空浮起一抹鱼肚白时,道路一旁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雄鸡啼鸣。
这一声啼鸣仿佛一针肾上腺素,让原本已经不知在下塘新村和花园街之间往返了多少趟,整个人早已疲惫不堪,但仍然麻木机械的驾驶着车辆的陈鸣突然精神一震,浑身蓦地感觉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感觉车内的气息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说不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那一直压在心底的烦闷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车子又一次停在了下塘新村老郑家门口,经过一晚上的凄哭喧闹,此时的老郑家门前也只剩下零星的三五人在收拾着一应物件,那位老太太想来应该早已被人扶去休息了吧。
踩下刹车后的陈鸣这一次没有听见后座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这让陈鸣不免感到一丝紧张。过得良久当他依然没有听到后座传来任何声音时,实在忍不了的陈鸣还是枉顾谢天放的提醒,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看见任何骇人的画面,后座一片空空。
陈鸣连忙转过头去,是的,后座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那袭耗了他整整一晚的淡蓝色连衣裙,不知何时就从车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鸣能感觉到,这一晚上的提心吊胆可算是结束了,这一下他只感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浑身上下哪怕就连头发丝都充满了疲惫之感。
他打开车窗,这是他整个晚上第一次开窗,清晨的风显得有些湿凉,这让陈鸣很是受用。他点了一支烟,斜靠在车门上吸着,但或许是身体太过疲累,没抽几口竟然睡着了过去。
蓦地他突然只觉得手指头上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人一下就清醒了,一看居然是手上架着的香烟烧到了头,烫着了手指。
陈鸣扔掉了烟头,手指上的烫伤根本不必介意,但这一烫之下整个人却是精神了起来,此时已经差不多快六点半了,天是已经完全放亮了,手机上的APP也早已自动退出了运行。
陈鸣伸了个懒腰,准备先开车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下,晚点再去找下谢天放把事情问清楚,这平安出行到底做的都是什么业务?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他是不准备接着干了。虽然眼下的他很需要挣钱,但昨晚的经历也实在太诡异了,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吃亏的范畴了,这完全就是在性命开玩笑嘛。纵然前不久他也起过自我了断的念头,而且还不止一次,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自己是被吓死的。
点火着车,陈鸣一打方向盘就要掉头回市里的住处,但却突然听到副驾驶的玻璃上传了几声“嘭嘭嘭”的敲击声。
这让陈鸣吓了一跳,虽然此时天光大亮,但昨晚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所以这突然的敲击车窗声还是让他心跳加速起来。
陈鸣战战兢兢的向副驾驶外看去,所幸窗外站着的并非那昨夜让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淡蓝色连衣裙,而是一个打着哈欠、顶着一个鸟窝头发的年轻男子。
“是你?”
陈鸣有些讶然,望着自顾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的谢天放,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谁?”
谢天放掏出一盒烟先给陈鸣散了一根,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语气。
“你来干什么?”
“看你死了没有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