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朝歌城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滴落在琉璃瓦上，顺着瓦槽流下，成珠，成线。

微风拂过芭蕉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中宫。

姜皇后主动邀请帝辛留在中宫，继续商讨后续细节。

说完，姜皇后已是羞涩不敢再看帝辛。

纵然二人已有了两个孩子，也从未在外人面前如此直接过。

最近帝辛总是忙于政务，下了朝多半也在自己的长乐宫休息，与皇后的沟通少了些。

种过地的都知道，田地如果不能定期翻土施肥，就会变得干涸贫瘠。

人大抵亦是如此，感情如是。

都需要定期培养浇灌。

“大王，便留下吧！”皇后声音软糯，近乎于撒娇。

此话一出，黄妃和杨妃纷纷侧目。

最好笑当属苏妲己，年纪尚幼的她何曾经历过如此场面，听到姜皇后说要与大王打磨细节，开始还只当寻常话听，待到她反应过来，脸刷一下便红到脖子，眼睛里也瞬间多了一层薄雾。

“既然皇后娘娘与大王有事相商，臣妾便先行告退了！”杨妃站起来，行过万福礼，赶紧逃离中宫。

苏妲己几次鼓起勇气想要说离开，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来。

终是脸皮太薄。

最后还是黄飞燕替她解了围。

黄飞燕只是开始的时候微微脸红，其后便若无其事对苏妲己吩咐道：“苏小妹，你初来乍到，不若便让宫娥带你早些回去寿仙宫，也好熟悉熟悉宫殿。”

苏妲己如蒙大赦一般，起身行礼：“是，臣女告退，大王万福，娘娘金安！”

皇后姜姒嘱咐道：“到了宫里，就跟自家一样便好，回到寿仙宫，看看还差些什么，赶明儿告诉本宫，本宫自会找人给你添置，使唤宫娥若是不够用，或者不听话，一并告诉本宫。”

“是，娘娘，苏妲己告退！”苏妲己行完礼，踏着小碎步，倒着走出大门，随宫娥去了。

直到苏妲己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姜皇后才拍了黄飞燕的屁股一巴掌，笑道：“大家都走了，妹妹怎地不走？”

这两人平日里玩得最好，本就是世代故交，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旧识，还都上过战场，两人都不爱“红装”爱“武装”。

现在又一同嫁给了大王，所以能玩到一块，可以说是真正的情同姐妹，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也就不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

“当然是，留下来帮大王和姐姐参谋参谋啊！嘻嘻！”黄飞燕被娘娘不重不轻地拍了一巴掌，哪里肯白白吃亏，自然是要打回去的。

当时，两人你一巴掌我一巴掌，不一会就开始追逐起来。

帝辛对此已是见怪不怪。

小时候他们仨就经常这样在一起追逐玩耍。

一个宫中庶子，一个王侯长女，一个七代重臣家的宝贝女儿，三人都在皇宫办的儒林私塾里头读书，平日里打打闹闹都是常事。

倒也不是她们不愿意带杨妃玩，只是杨妃生性腼腆，内敛文静，终是放不开，久之就没有参与了。

帝辛本来还准备多吃两口点心，不料很快便被二人轻轻拽着衣角拉了起来。

“大王快来啊…”

姜姒命人撤去宴席桌子，待到宫娥出了大殿，关上六扇格栅木门，皇后从妆台旁边找来一块烟紫绸缎，从前面绕过帝辛眼睛，在脑后结结实实地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