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眯着眼,看着宇文君,最后那一句轻蔑地问:“兵符在何处?”引得宇文君心中一阵暗喜。
看着眼前已然自封为王的左相,奈何现在自己已是阶下囚,最后能做的,就是保住逃亡在外的太子与兵符:“兵符?你真是痴人说梦,孤怎可告知与你!没有兵符,你不过也就是个空壳君王罢了!”
左相看着宇文君宁死不肯说出兵符的下落,虽是心急,却也未露出半点痕迹,微微皱眉,稍顷便恢复看似傲慢无畏的表情,说道:“若倾天下权,无非兵与钱,本王即便没有那兵符,但以我丰召家富可敌国的财库,你当是本王能否倾这天下权?哈哈哈!”
宇文君一边是哀痛,一边是无奈。哀痛这平宁小国竟要经历这般动荡,不仅君王氏族都要被拖连受罪,连平民百姓也要遭受这无妄之灾。也无奈现如今这左相不知何来的城府,竟敢有如此痴梦,更是痛心接下来的平宁国,可能真的要在风雨飘摇中逐渐消逝殆尽了。
“成瑞啊,如若你现在还能醒悟,孤且可饶你全族性命,亦可让你享福终老,你可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宇文君也知道此时再劝已是于事无补,但他此时也只能如此说辞,好让左相将注意力尽可能都放在他这个被擒君王的身上,只要是能帮太子争取一点点时间也是好的。
“你宇文一族,掌控王权数载,虽无大过,但却庸庸碌碌无所建树,平宁若还让你掌控,怕是要殁在这泱泱大国兴盛的浪潮中了!”左相看着大殿之下还试图劝说与他的宇文君,又道:“罢了,宇文晟丰,你也就到此了,带下去,带去私室,严加看管,但不可怠慢,可要好好喂养咱们这位前任君主!”左相说着,示意他带来的亲信近卫将宇文君带走。而这私室的存在,怕是只有左相府中亲信才知道的地方,殿里其他人都是一脸无知。
“没有兵符,我看你如何坐稳这君王之座!”说罢,无意间看了一眼昏倒在一旁的自己的王后,好似眼神中闪烁着点光,像是暗自定了主意一般,随即便被左相的亲信近卫挟持出殿了。
但就是这一看,左相不露痕迹的眯了眯眼,也随着刚才宇文君的眼神看去,盯着昏倒在地的王后细看了一会儿,作罢,转身又坐回君座上,傲慢地俯视着大殿下混乱的一切,只说:“明日登基大典,诸位卿家皆需见证!”这句说罢,混乱的大殿,逐渐陷入沉默,随即便是一众下跪,齐声道:“臣等,谨遵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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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国混乱的大殿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月色渐隐,天边慢慢显出一丝晕白,南林的深夜静谧也逐渐恢复了生机,鸟鸣与虫鸣声混杂在林间,夹带着清晨的秋风,吹到宁和身上还是倍感清冷的。
好在抱着这只受伤的小家伙,多少也是怀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天色渐明,宁和跟这小家伙,一人一狐,一脏一伤,磕磕绊绊疲惫不堪,总算是坚持到了庆阳城边,只不过天色还早,尚未到开城门的时间,宁和抱着小狐狸坐在城门的小河边,靠着一块大石,对着小狐狸说着,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这一夜过去了,不知父王如今是否镇压了这场乱局,你说……如若不是我接冠之礼,还会发生这等祸事吗?”宁和说着,不时地看看小狐狸,小狐狸仿佛也是真的能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但究竟能否听懂,那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