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好您来得及时,只要好生休养,切勿乱动,月余便能大好了!”郎中给宁和固定好了夹板,又交代:“饮食上切忌辛辣之物,还有莫要吃鱼羊之肉,可多喝鸡汤和牛汤,这副药一日早晚两次,七日后再来询我!”
总算是固定好了伤臂,所幸是左手臂,从医馆出来后,团绒看似是明白了宁和受伤,毕竟那药味可不怎么好闻,团绒也是受过这药的苦,便不再蹲在宁和肩上,转而跑去了顺子的肩头上了。
只不过顺子这时候顾不得团绒,打从宁和受伤,到医馆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抬起过头,只扶着宁和默默地掉眼泪。
宁和看着一直啜泣又不敢哭出声的顺子说:“这药你可先帮我拿好了。”
顺子压着哭声,断断续续地小声应道:“我一定拿好……公子……对不起,都……都怪我不小心……”
宁和看他哭的这般伤心,便问他:“你是因为我受伤了哭呢?还是因为回去要被掌柜的责罚了哭呢?”
顺子低着头,更小声地回道:“都有……”
宁和心道,这孩子也真是老实,什么都实说了,便说:“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与我无碍,你可别哭了,小心哭肿了眼,回去掌柜的责问。”
“我……我不怕掌柜的责骂,就是公子您为我受伤……”顺子说到这,宁和马上抢说:“等等,你这话可不对啊,我哪里是为你受伤的,明明是我也没有走稳路,如何怪得上你,再说了,还不是因为我这团绒调皮闹得,我才摔了的吗,与你有何关系。”
“公子……”顺子听宁和这么说,心里更是难过,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于是把原本提在手里的药包,紧紧抱在了怀里说:“我一定拿好这药……公子放心!”
宁和微微一笑说:“那我可就拜托你了!”看着顺子红着眼眶狠狠地点了点头,又说:“那走吧,该带我去成衣铺了。”
“嗯嗯,这条街前面左转就是了,我们这里许多人都是去那店里制衣的。”顺子此时说话利索,一手紧紧抱着药包,一手小心扶着宁和,肩上还蹲着团绒,走起来也是多有不便,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丝松手。
宁和本想松开他扶着的手,臂伤又不是腿伤,即便行动有所限制,但也不影响走路,可转念一想,这孩子此时心里怕是万分内疚,若是不让他这般搀扶,恐怕他心里更要难过了,罢了,就让他扶着吧。
去成衣铺的路上,宁和同顺子说:“我这一路走来,看他们穿衣多是清淡颜色,看着很是儒雅,与我身上的服饰不过是纹饰不大相同。”
“嗯,我看是公子身上的花纹样式是我没见过的,我们这里的纹绣多是盛南小花,还有竹叶,衣服颜色是要比平宁国和浮青国的浅淡一些,很多贵家公子还会在腰间挂上许多玉佩挂坠一类的饰物,不像公子穿的这么简单。”也许是顺子总觉心里不安,此时的宁和问一句,他竟能利索的回三五句。
宁和说:“也挺好,看着淡雅,更像是文人墨客。”说话间,已经到了成衣铺门口,宁和问:“就是这里了?”
“对,公子您慢点。”顺子说话间,扶着宁和跨过门坎,抻着头对着展布柜台上问道:“张掌柜在吗?”
顺子问完话,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柜台后面掀开了门帘出来,看到顺子红着眼眶,满面泪痕的样子,就说道:“哟,又挨掌柜的骂了?怎么这般伤心?”
顺子赶紧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揉了揉眼睛说:“不是,我……”看了看宁和,不知如何说起,宁和便说:“刚才同我走路,我不小心崴脚摔倒,不成想给他也绊了一跤,怕是摔得狠了,疼哭了。”
“哎哟,您瞅瞅,这公子手都受了伤,真是摔得不轻。”张掌柜关心了两句,马上就问:“这位公子,可是来制衣的?”
“原本打算是买两身方便的行头即可,现下……”宁和说话,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旁边低头擦脸的顺子,又继续说:“怕是需要劳驾您给我量身制衣了,看我这情况,您得帮我做个方便穿的了!”
“若是给公子您量身制衣,最快可也要三天时间呢,您看这时间上……”张掌柜看得出,宁和并非障霞城关的人,不过也是个行路旅客罢了,这么长时间,可不一定等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