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辰时。朱标与楚王妃王氏分别前来探望了朱雄英。见其一切无恙,心下稍安。
朱雄英饮罢中药,又用了些以瘦肉、太子参、姜煲就的汤羹。
稍复体力的朱雄英觉着这八岁之躯的状况亦非糟糕透顶,四肢的痘疮虽密密麻麻,然距天花之末仍有时日,此般倒也给了他些许慰藉。
兴许是因我之到来,令这天花未达末期吧。
我何以患此天花之疾?苦思许久,于朱雄英原本的记忆里察觉了些许端倪。
三日之前,伺候朱雄英的宦官中有一小太监,为其穿衣时,见其手上存些疤痕,另有若干水疱之物。
但于八岁的朱雄英心中,仅是略有嫌弃,穿好衣裳便将他驱下马车。
如今朱雄英一思,甚是不妥,尤其当时那小太监的眼神畏缩,不知在惧怕何事,还频频触碰朱雄英之手!
朱雄英于此时空乃是遭人暗害!
史书有载豆疾夭折,吕氏阴谋之类。
而今朱雄英确信有人欲谋害于他!能被怀疑的唯有吕氏矣!
朱雄英赶忙吩咐侍卫将他父亲请来。
毕竟朱雄英当下尚为孩童,毫无权势,这些皆要让其父去操办。
“英儿!如此匆忙唤孤所为何事,安安心心调养你的身子便是,其余之事你无需操心!自有人为你筹谋!”朱标阔步而入。
朱雄英见朱标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颀长、眉目疏朗的少年。
记忆交错。
定睛一瞧,卧槽!此非“大明战神”李景隆乎!
他亦从应天府随朱标一道于武昌巡查,竟将他忘却!
朱雄英心思一转。
“父亲,孩儿身体觉之平稳不少,唯恐孩儿之病情耽搁父亲之政事,特来向父亲报个平安。”
朱标点了点头。
“汤叔和你六叔刚平定大庸之乱,恰有诸多政务需为父处置,英儿有心了,好生调养你的身子。”
“父亲,久未与表兄相见,让他陪我聊聊可好”。
朱雄英扭头看向身后的李景隆。
李景隆顿时纳罕起来,前几日常常见面亦未闻他与我谈天,今日怎的了。
这表兄竟是随口而出?
李景隆赶忙站出。
“皇太孙殿下称呼臣之名即可,万不敢乱了君臣之礼”。
朱标望着李景隆微笑道。
“一家人何谈这些规矩?九江你便陪英儿聊会天,反正你亦无甚要事”。
“那表叔,侄儿恭敬不如从命,我便陪英哥叙会闲话”。
于宫内那些勋贵之子与朱雄英同辈者,不论年岁大小,以示尊贵皆呼朱雄英为英哥儿。
朱雄英咧嘴一笑,李景隆这才十五岁,脑筋转得倒真是迅疾,不愧是史上闻名的见风使舵之人。
待朱标走出房舍,仅有几位侍女在旁伺候着。
“英哥,笑甚呢?莫不是臣面上有何异物”
李景隆内心却想着,这可是豆疾啊,若染在我身上如何是好,本就打算随太子殿下前来探望一番,彰显下亲情,哪曾想陪着朱雄英。
可若不留下,得罪了朱雄英便是得罪了朱元璋。
宫内众人对这小祖宗可是唯恐触逆了,尤其当今皇后那可是将他视作珍宝,整个大明除了皇上皇后还有朱标,那便属朱雄英最为尊贵。
李景隆转念又思。
但本身咱就有着亲戚关系,咱若再将感情培育好,日后必为从龙之臣啊!
罢了,豁出去了!
朱雄英不知这厮想如此之多,只想瞧瞧让后世吐槽“草包”的战神究竟何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