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张和平自告奋勇，他妹妹也挨打了，刚才和平没有出手的机会；知道和平很莽，张叔平赶紧提醒：“轻一点，别把铁锨把给打折了，铁锨还要用呢。”张和平接二连三地冲着对方的脸上拍去，又不断地传出鬼哭狼嚎声，对别人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张叔平用衣袖擦了擦灯盏和石块，在一片惨叫声中走出了窑洞，想了想还是用冷水淋醒了两只狗，忠犬无罪，只是跟错了坏种。张叔平将巴豆递给了仲大大，“不知道够不够量，就它了。”我们得说话算数。

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真舒爽，“春风她吻上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别唱了，真难听呵，再说这是女声唱的。”让和平给打断了，什么时候身边都有一些无趣之人。

“叔平，干嘛不把马骑走，刚好一人一马。”和平发问，除了仲大大，其他三人可能都动了这样的心思。

张叔平问道：“你会骑马吗？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咋不知道？黑天半夜荒郊野外的，不怕摔死你？”

和平仍是一副莽劲儿：“不会骑我可以牵走啊，这不是理由。”

张叔平轻叹了一口气：“如果那样做了，就会惹出大事。”

贼娃子挨打是正常的，不是多大的事，出来混就得有这样的自觉；把发菜拿走，也是江上来的水上去，江.湖上常有的门道；但如果将五匹马牵走，那可真有可能出大事，五匹马呀，对谁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能说没就没了，报官后翻老鼠洞都要找回来，那样就麻烦了，这些人坐班房的可能性都有。

这话张叔平没有说，不吓他们了。

月牙儿在云层里穿行。走在荒野里，想起父亲曾讲过的传说：有个放羊娃在山里放羊，看见一只又大又肥的白兔子在草丛中一闪不见了，追过去一看有个小小的洞口，不对呀，这么小的洞钻不进那么大的兔子。心里疑惑着，拿着鞭杆撬了几下，挖出了个坛子，打开来是一坛子银元宝。这几天拾发菜，张叔平时常想，这戈壁滩上沧海桑田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故事，藏着多少的无主之财，真有点奢望自己的生活中有点奇遇。

今天的这几包发菜，大十几斤是有的，算不算无主之财？

心情真好，自家的血汗失而复得，也为坤宁报了仇，更多的是获取意外之财的欢喜。张叔平自己也觉得眼皮子浅了，但没办法，谁对意外之财具有天然的免疫力？

天透亮的时候到了窝铺，总得来看一看，假若二大大他们没走呢？

人去窑空，心里还有点忧伤，分开才一晚上就有点怀念他们了，坤宁一定也是很着急；将来，也许会怀念给予我们庇护的这两孔窑洞，这几乎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