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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就山

7月27日,农历六月初十,老黄历上是宜出行、搬家、开业、动土。

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姊妹仨已出了庄道。叔平牵着小红马走前,坤宁和季平跟在羊群后面,大黄左右随侍。星光点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野。父亲说过,羊是破碲子动物,最为吉祥,踩过的地方都是干净的。丹增喇嘛说:心生恐怖的时候就持咒,六字大明咒就非常殊胜。

没有月光的天空,繁星照亮。抬头望望天空,深蓝的天幕夹在两山之间,一川的星光。

后来,有一天听谷村新司的《星》,张叔平首先想到的是姊妹仨在星光下牵着马赶着羊群走在荒野的情形:

我闭上眼睛,感觉一片茫然

黯然睁开眼,悲伤之情依旧

只有一条路通向荒野

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啊,漫天的星辰

点缀夜空暗示着命运

静谧中放射出光明

蓦然照亮我的身影

我这就出发

脸上映着那蓝白色的星光

……

感恩苗青,就歌词的翻译而言,张叔平认为这是最好的版本,有一些译作包括邓丽君的版本,为了励志而励志,失却了本意和美感,实在不足取。

一次一次地感动,似乎不断地感受着在命运的映照下,众生的茫然、挣扎。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是星光下的独自远行,满心期望着命运之星照亮前行的路。

路过三岔沟口祖先的坟茔,心里默默地祈祷,期望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慈悲地一路护佑;路过荒上自家的地头,让季平牵着小红看着羊群,张叔平和坤宁摸了一褡裢的土豆。

顺着井沟南行十五里到绿柳台,已经走了三个小时,天已大亮。坤宁还好,季平有点累了,喊着要休息一会。四十多里路,这才到那里,不能停的,天一热羊就走不动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窝铺。坚持一下,绿柳台西侧三四里是上柳沟,翻过一道大梁是崖柏沟,离二郎池就不远了。

快到崖柏沟路口,张叔平骇了一跳,那个人影就立在那里,旁边站着朱老师和自家的黑骡子,很是自得地望着自己,似乎在暗示,不用惊喜,也不必意外,本姑娘就在这等着你,早就计划好的。

“才来呀,路上耽搁了?这是坤宁吧,长得真俊,小弟也走出了一身的汗。”这怎么回答,似乎是两人早就约好了的。坤宁和季平拘谨地点点头,又疑惑地望着张叔平,“哦,这是朱老师,这是朱咏梅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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