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与你一同去见郑司使。”汤司丞仍旧笑着说。
王越点了点头,看这架势,以后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麻烦这位巡检司丞。
巡检司正厅。
郑司使端坐堂上,见人来了,也不多言,冷哼一声,喝问道:“王越,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王越语气生硬,毫无半分恭敬。
梁子结下了,又没有缓和的可能,自是不必惯着他。
郑司使见他这番态度,更是生气,怒道:“你当街与同僚厮打,致其重伤,还不知悔改,真以为本官不能将你法办吗?”
王越轻蔑一笑,说着:“下官还想问郑司使,那贺巡检是奉了谁的命阻拦下官缉拿人犯。”
一旁的汤司丞已然听懵了,挤眉弄眼向王越使着眼色,不是说好认个错吃些责罚就完了吗,怎么还这么刚。
王越见状也不好解释,只当看不见就是了。
郑司使愈发不满:“你无端拿人,贺勇向你要个说法何错之有?你却当街将他打伤,莫不是以为当了个小小巡检,便可肆意妄为了?”
王越面色平淡,反驳着:“我是奉了留守司的命,才去捉拿人犯,亦不知何错之有?”
“再者我已将留守之命告知了贺巡检,他却不顾,竟还敢先动手,想要当街劫人,街上百姓皆可作证。我看他多半是受了贼人的好处,还请郑司使查他一查才是。”
“现在人犯邓威等人都已接受判罚,更是证明下官没有抓错人,不知郑司使这般不分前因后果便向我问罪,究竟是何道理?”
王越言语间愈发犀利。
郑司使听到一半,还有些怒意,只想这贺勇当真是一点脑子没有,竟然还先动手了。
又听到赌坊之人已经被判罚了,面色忽地多云转晴。
冷笑着问道:“那赌坊之人判了何种刑罚?”
“杖刑。”王越回话。
郑司使有些不满:“京都重地,私设赌档,为首之人当斩首示众。为何只判了杖刑?”
《宋刑统》有规定,用财物赌博者,杖一百,宋太宗则又加设了一条,在京都开设赌坊便是死刑。
北京大名府作为陪都,当适用宋太宗加设的律例,现在只按赌博之人判的刑,很明显就是警告赌坊背后之人不要多管闲事,谋划全空,郑司使自是不满。
王越当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讥讽道:“郑司使要是认为那邓威该判个秋后问斩,可下一道公文,我自去替郑司使再将邓威缉拿去司理院审理。”
郑司使也听出王越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更是怒火中烧,但于法又不能拿他如何,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将这王越传来了,白白落了脸面。
“郑司使若是认为判罚无错,又无其他事,那下官便告辞了。”
王越见郑司使面色阴晴难定,知道他拿自己没办法,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了。
占点便宜就该溜了,用嘴也不能将堂上那位气死不是。
郑司使闻言愤怒的一挥衣袖,竟是自己先离开了正厅。
“哈~哈!王巡检好手段,许久不见这郑司使被气成这般模样了,甚是解气。”
一旁看戏的汤司丞见人走了,终是忍不住笑了出声,又打趣说:“王巡检可有些不拿我当自己人了啊!既然准备得这么充分,适才为何不与我讲,害我还担心你与他相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