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福师兄也被吓了一跳,停在原地茫然四顾。
“娘的,真狡猾”,福师兄发觉自己上当了,骂了声继续追。
杨万里此时却是不淡定了,那个景师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藏身之处,显然刚刚那句求救并不是单纯为了诈福师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万里把心一横,如果在此处暴露,那景师弟已经是强弩之末,以福师兄的速度,杀了景师弟后,他绝逃不过福师兄的追杀,不如出其不意,与这个景师弟配合,杀了福师兄。
景师弟掠过杨万里藏身的石头刚一落地,就见福师兄也追了上来,景师弟手中一把白色的东西向福师兄撒去。
“石灰!真特娘卑鄙,一会看我不砍断的你的手脚”,福师兄眯着眼睛痛骂。
忽然,一阵刀光闪过,福师兄的面孔被定格在怒骂景师弟的瞬间,一道从脖颈喷薄而出的血泉把他的脑袋冲得耷拉在一边,他的脖颈与头颅连接处,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身体,脑袋无力得挂在那里。
扑通一声,福师兄的身体倒了下去。
鲜血溅了杨万里一身,他提刀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景师弟。
看到杨万里的景师弟明显愣了一下,他记得这个又黑又矮的家伙,不过是吐纳十一层的小角色,想不到居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多谢师弟相救,那些百年灵芝,俱都归师弟所有,等回峻极峰,我会向师长禀明一切”,景师弟微笑着向杨万里行礼道谢。
杨万里把景师弟的神色尽收眼底,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若是再把这个景师弟灭口,此事就更难说清。
杨万里也抱拳施礼道:“师兄不必多礼,这厮残害同门,人人得而诛之,至于这灵芝,自然还是景师兄之物,少爷时常教导我...”。
但他还没说完,景师弟原本惊喜的神色变得扭曲,忽然剧烈咳嗽,惊慌道:“师弟救我!”,言罢,他倒了下去。
杨万里有一瞬间错愕,以为是这家伙演什么苦肉计,一时之间不敢靠近,反倒退后几步,远远观察着。
他捡起一块石头,朝景师弟丢去,啪!。
景师弟毫无反应,他又捡起一块石头丢去,啪!,还是毫无反应。
他又...。
丢了七八块石头,景师弟还是一动不动,杨万里心道:“你要是装的,那真可以拿影帝了!”。
他提着刀,慢慢靠近过去,看清景师弟那已经黑乎乎的面容,不由惊呼:“中毒了!”。
摸了摸景师弟的脉搏,别说脉搏,整个身体都已经凉透了。
看着这三具尸体,杨万里犯了难,他身份卑微,唯一能给他撑腰的药堂老头,估计在戒律堂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他也不敢指望楚云安能够大发慈悲来救他。
三条人命,他可不相信峻极峰能有多么公平正义。诺大的峻极峰,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别人不说,光是这个福师兄,身份就不简单。而峻极峰中,这种心狠手辣,杀害同门夺宝的,绝不在少数。
他思虑再三,决定只处理福师兄的尸体,毕竟只有福师兄是被他的刀砍死的,而地上那十几朵百年灵芝,杨万里咬咬牙,只拿走四朵。
在山坡一侧,找到一个悬崖,杨万里将福师兄的尸体丢了下去,他只能寄希望于,悬崖下的密林中有野兽把福师兄的尸体吃个干净。否则尸体被人找到,定然会怀疑到用刀的人身上,而他今晚肯定要晚些回去,至少要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来到河边,他把自己脱个精光,泡在水中,又把衣物都洗一遍,连竹篓也拿来洗过,确定没有血迹,才上岸。
明月高悬在头顶,时间已经很晚。他准备将湿透的衣服穿上,直接回营地,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被凶兽追,一时不查,掉进河中,好在逃得一条性命。
嗦嗦嗦...。
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杨万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穿好衣服挎起竹篓就要跑,一支藤蔓却缠上他的腰,将他扯住。
“哈!”。
杨万里挥刀砍断藤蔓,身形急退。
无数藤蔓向他袭来,他一个纵跃跳上一块巨石,只见脚下密密麻麻全是藤蔓,他破口大骂:“真倒霉!”,挥刀将靠近的藤蔓砍断,又往高处的崖壁跳去。
到了高处再往下看,这才发现,一棵比登峰道观还要大,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大树就在河流下游,那大树树枝上挂满各种动物的尸体,无数树根、藤蔓像触手一样把他围在山崖上。
“握草,是刚刚洗衣服上的血迹,把这妖怪给弄醒了么?”,杨万里心中暗骂自己太不小心,这下可能要命丧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