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的小麦作物,黑色的麦角就很显眼,一看就能区分出来麦角。
但黑麦颜色较深,因此难以觉察到病变的黑色部分,疾病的受害者几乎都是这些只能吃黑面包的农民们。
弗雷德和村头都松了口气,弗雷德是因为其他人不会麦角菌中毒了,而村头是因为只有一个倒霉蛋得了圣安东尼之火。
不是村头心冷,确实是无可奈何。
在当下圣安东尼之火被认为是主的惩罚,一旦圣安东尼之火蔓延开来,当地教会一定会派修士和教士过来,各种治疗和仪式会直接掏空他们本就贫穷的村庄,甚至可能会有妇女被指控为女巫而当场送上火刑架。
因此,村头庆幸只有一个人得了圣安东尼之火,并且还被弗雷德治疗好了。作为村里的首领,他真的十分感谢弗雷德,并且准备了一些金钱、食物和啤酒当贡献。
弗雷德直接拒绝了村头贡献的金钱,表示自己是来义诊的,不收任何金钱作报酬,倒是食物和啤酒在晚餐时和村头与一些跑来玩的孩子们一起分享掉了。
看着喝了啤酒后满脸通红的孩子们,弗雷德也是高兴地送他们回了家。
至于为啥让孩子们喝酒,因为当下喝酒就是除了水之外补充水分的重要手段,干净清洁的水在人类聚落附近是很难找到,而且当下的神学和医疗知识也认为大部分水是不能喝的,所以各种酒水就成了日常饮品。
只不过贫民喝啤酒、苹果酒等价格低廉的酒水,富人则能喝得起奢侈的葡萄酒罢了。
送完孩子后返回小木屋的弗雷德就和彻底放下戒心后的村头在壁炉旁聊起了天。
村头叫汉斯,嗯,很平凡的名字,全名是汉斯·帕绍,帕绍是他们村庄的名字,兰克尼亚公国下罗滕堡伯国下的一个贫穷普通的边缘小村庄,属于维尔茨堡主教。
村中一百二十多户家庭中百分之八十是农奴,他们给主教缴纳着高昂的货币地租,被迫在几乎每一个宗教节日缴纳包括人头税在内的各种税收。剩余百分之二十的自由民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遭受着贵族和教士的盘剥,诸如婚姻、财产继承、帝国税收上都被各种加倍。
说到这里,汉斯村头叹了一声,他对着弗雷德说到:“弗雷德大人,真不是我们不想让孩子们吃的饱饱的,属实是俺们都快活不下去啊!”
弗雷德也是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见多了,于是对着汉斯村头说道:“我明白的,汉斯先生,我没有任何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孩子们能吃顿饱饭,如果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属实是太悲惨了!”
“哎!”汉斯叹息道,“俺小时候还能吃饱饭,但这二十多年来,上面派下来的税越来越重,村里份地少的自由民都成为农奴了,而剩下的自由民也都在苦苦挣扎!”
“主教老爷的租子也一年比一年多,农奴们也难啊!村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了。我这村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说着说着,汉斯村头不禁老泪纵横。
看着缀泣的汉斯村头,弗雷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让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面对四十多岁满脸皱纹、被生活苦难压得哭泣的大叔,属实是为难他了。
无奈,弗雷德便开始给汉斯村头讲起了经文,用主的苦难历程让汉斯村头稍稍振作了起来。
但弗雷德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讲经对汉斯改变他们的处境没有任何作用啊,可是弗雷德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重新振作起来的汉斯村头继续和弗雷德聊着家长里短、所见所闻,当听到弗雷德到处游历行善快两年了,一米六多的弗雷德在汉斯村头的眼中顿时高大了起来。
‘与那帮虫豸相比,这简直就是位圣人啊!'汉斯村头这样想着!斯图亚特和罗滕堡的无数民众表示认同并点了个赞!
而弗雷德讲述对他在斯图亚特主教区经历,也让汉斯村头感到羡慕,只是当地村民都能吃饱饭,而他拿出来赠与弗雷德的食物和酒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当汉斯村头听到菲林伯爵领农民们那如天堂一般的生活时,是真恨不得今晚就带着全村跑路了。可惜全村大半都是农奴,属于主教老爷的财产,不能逃跑,自由民们没他和其余长者的带领,也不一定敢背井离乡,哎......
当弗雷德讲完他的经历后,沉默许久的汉斯村头也开始讲起了他自己的人生。
汉斯村头一家从他爷爷起就是帕绍村的村头,帮着主教派下的管理者,或者叫执事、管家等,来管理帕绍村,如果主教没有派来管理者的话,就由汉斯村头家来管理。
汉斯小时候一家的生活与斯图亚特农民的生活没有多大区别,家里有接近十二公顷的土地,每年都有不少盈余,能给当佣兵的次子准备一套不错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