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浑身皮肤呈赤褐色,筋骨相较同龄人更为强健,想必是个终年务农的庄稼汉。他此时虽形如乞丐,神色却与寻常乞丐不同,眉宇间隐有一丝哀叹,显然还未接受当下境遇,这让林弦不禁心生好奇。
老伯先是将铜板死死藏好,旋即抬起头来,哀叹一声,道:
“不瞒您说,我们这些庄稼人如今的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自打官府开始征收第二批秋税后,很多地主老爷也开始加收租银...我等实在是拿不出钱,地主老爷只能收走我等的土地和房屋,以此抵债...”
说到这里,他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加上这几年连年大旱,我等庄稼户本就没有余钱可用,被赶出院门之后,便只能在这里乞讨...”
“我家老婆子,儿子和儿媳都已经被饿死,只剩下我与这孙儿相依为命...”
听着此话,林弦朝着四周看去,只见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些农人,有些人听着老农先前所言,脸上也是不约而同的涌现出悲苦,神情黯淡,有着抽泣声响起。
见状,林弦心头一惊,忽而想起前段时间的税银失窃一事,内心涌现出无穷怒火的同时,也在止不住地叹息。
“这狗官府,明明是自己看管无方,却要这么多人替他们承担这些代价...”
他内心生了些怒气,忍不住在心中道。
这几年来连年大旱,本就死了不少人,不少人都是被逼的买子卖女,流落成乞丐。
现如今加上这二次征收税银一事,又有不知道多少人要流离失所。
“这大燕天下,肯定得完蛋!”
林弦内心怒骂,同时看着面前神情悲苦的老农,眼神中有着不忍之色。
他掩着手,将几贯钱塞进了那老农的口袋之中。
那老农见状一惊,连忙便是摆了摆手,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神情黯淡的闭上了嘴巴,深深地给林弦鞠了一躬。
“多谢公子了。”
林弦内心叹息,将其扶起身来,便是离开了这里。
他迈着步子,沿途看到了一片片这样的场景,但凡遇到已经骨瘦如柴的那种,他都会施以援手,赠予一些铜板。
对于其他的一些,由于自身逐渐开始干瘪的钱袋子,他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苍生何辜啊!”
到最后,林弦看着逐渐朝自己开始聚集的人群,脸上出现叹息之色,将自己钱袋里最后的一些铜钱散完后,便只能离开这里。
他力量实在有限,如今所带着的的钱财也只有这么多,所以只能如此相帮了。
……
随着他越靠近城中地区,街道上的乞丐流民也是愈发少了起来,有衙役手持木棍,游走在大街小巷,不断驱赶着街道上的流民乞丐。
林弦步伐很快,当即便是来到了铁刀坊。
铁刀坊内也有着衙役四处行走,还有一个个弟子手持铁刀,走在街道两旁,维持着秩序。
林弦脚步不减,旋即来到了铁刀会,进入会中,林弦来到内院,四下搜寻一番,却是没有发现沈啸的踪迹。
“奇怪,沈啸师兄怎会不在会内?”
林弦摸了摸下巴,内心有些疑惑道。
按理来说,沈啸作为铁刀会的亲传大弟子,一般时间都在会中。如今林弦找寻对方许久也未曾找到,不禁让他心生疑惑。
还在他思考之间,他眸光不经意的一瞥,一道人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