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知道娄昭君的认同并不能代表娄家的认可,毕竟连高欢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哪一点配得上娄昭君。
历史上确实有一些寒门士子得到过高门贵女的青眼相加,但人家至少是寒门!寒门也是有门第的好不好?而他高家?脸皮厚一点也许可以攀得上渤海高氏,但渤海高氏中有人知道怀朔镇还有高欢这一号吗?
高欢觉得就按照自己现在的情况来看:家里只有两间茅草屋、巡城的差事只够自己温饱,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常年挣扎在温饱线的边缘,能不被称为流民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想做寒门?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本尊实在是让人高山仰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自己眼界窄的时候,见到厉害的人物如井中蛙见天上月;等到自己眼界宽了,再见到那些厉害的人物就如同一粒蜉蝣见青天。
高欢现在就有一种蜉蝣见青天之感,论一介流民如何从一无所有到称王称霸。
一念至此,高欢心中暗暗合计:
我得给自己加一点筹码,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既定的历史事件按原有轨迹一件件发生。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高欢是如何过娄内干那一关,顺利娶到娄昭君的。但他觉得不管真实情况如何,高欢都不会是什么都不做,就坐看娄昭君在家族里大闹,而自己只等着娶美娇娘。
这也不符合高王机敏果干的人设啊!
而正好,高欢突然发现他眼前就有一个给自己增加筹码的机会,那就是怀朔镇镇将段长。
段长本属于段部鲜卑的末支,段部鲜卑被前燕灭亡后,剩余的残部辗转归附北魏。段长的父祖就这样来到了怀朔镇,因此段长是在怀朔镇长大,但有意思的是,作为怀朔镇镇将,段长却是一个十分激进的汉化主义者,甚至比洛阳很多鲜卑权贵还要激进。
高欢记得历史上段长对自己的评价颇高,自己如果能够争取到段长的支持,以后再和娄家交往无疑会增加一些底气。
想到此处,高欢起身认真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大踏步向镇城走去。
刚走到镇城前,还没来得及进去,高欢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高声唤道:
“贵珍,你来此处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吗?”
正在镇城前东张西望的的刘贵,听到声音后连忙循声望来:
“贺六浑!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寻段领军。”
顿了顿,高欢接着说道:
“我有些事情心里拿不定主意,正想待会去寻你商量商量呢,既然你就在此处,也免得我再去寻你了。”
刘贵闻言嘴角上扬,语气玩味道:
“你先别说,看我能不能算到你的来意。”
“……”
“我算定你此来定是因为红鸾星动!想让段领军给你做月下老人牵线搭桥!你说是也不是!”
高欢瞠目结舌,刘贵这小子难道也有什么奇遇不成?什么时候也变得能掐会算了?
但转念一想,知道这必是侯景在后面添油加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向刘贵传达的。
“既然你已经对情况有所了解了,那以你之见,我此时应该怎么做?”
“要我说,你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怎么说?”
高欢奇道。
刘贵装模做样的捋了捋自己本来也不长的胡子,不紧不慢道:
“我问你,你觉得自己哪一点配得上人家娄大人的掌上明珠?”
“……”
“没有吧,你什么都没有!”
高欢无奈摊手: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你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觊觎人娄家贵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