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内干与夫人谈论许久,最后也只得哀叹一声。自家女儿的性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真的闹将起来,这娄府恐怕也别想安稳了。
娄内干即将过大寿的喜悦完全被那个叫贺六浑的恶子破坏的一干二净,他此刻正拦着一个小侍女,也不顾往日里辛苦经营的儒雅风度,语气焦急的问道:
“昭君怎么样?她跑哪儿去了?”
从没见过娄老爷这般模样的小侍女一脸紧张,战战兢兢道:
“老爷,小娘子、小娘子她去镇城了。我们没能拦住……”
娄氏在后面听闻娄昭君不顾下人阻拦强行前往镇城,气急攻心脱口而出道:
“混账!她还想反过来告我们不成?”
娄内干急的直揪自己精心梳理过的胡须,把自己平日里爱惜无比的胡子揪掉了好几根也恍若不觉:
“昭君必不如此、必不如此……”
虽口中说着,他却一刻不停的唤来几个平日里看来比较有眼色且信得过的家仆。也不耽搁,当下便要往镇城而去。
怀朔镇城
段长多年来养成了早晨练剑的习惯,今日一早练到酣畅之时,心里正想着这一套下次舞将出来,不知那对剑术颇有些不凡见解的贺六浑又会如何评价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像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于是,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段长收剑入鞘,高声对身旁仆人道:
“去看看,一大早的何人在喧闹镇城?”
还没等到仆人回报,段长便见两人低头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面带焦急的侍女。刚要开头斥问,段长猛然看清了来人是谁,语气转缓问道:
“贤侄女这是怎么了?可是被恶人冲撞了?侄女勿忧,我这就命人前去缉拿!”
娄家作为怀朔大族,自然与这镇将段长交往密切。说起来娄内干与段长同样是怀朔镇少有的极度崇拜汉文化之人,两人算得上惺惺相惜,平日里也经常一起饮茶论玄,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因此,见老伙计的掌上明珠一大早满脸泪痕闯进自己镇城,段长登时便要点齐人马去寻那不长眼的恶徒。
娄昭君见这从小便如阿爷一样关心自己的白发老人什么都不了解,便急着要带人替自己“出气”,心里的委屈顿时大为消减。她稳定心神,轻声道:
“伯父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昭君此来是有一事要相求伯父……”
段长见状心里已经有所明悟,他转身小声向身后站着的仆人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仆人听罢便悄悄离去。
段长转过身对娄昭君道:
“昭君想要说的事我已明白,既然昭君已经来了,想来那娄老兄不久也会过来。昭君可以在后堂休息片刻,等一会娄老兄到了,我自有分晓!”
娄昭君也不多说,深施一礼后招呼月姝以及一干追来的娄家侍女走进怀朔镇城后堂。
少顷,娄内干带着几个忠心家仆风风火火来到怀朔镇城。
还未进门娄内干便急急高喊:
“段老兄、段老兄,我家昭君是不是来你这里啦?”
段长听着平日里以每每以遇事沉静自矜,常常自比东晋谢安的的娄内干此刻焦急无措的声音,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板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