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内干登时像是挨了个晴天霹雳:我这乖女方才成亲不久,这也是要做反贼不成!继而,他又猛然间想到自家乖女的婚事好像也是那段长一力主持,难道是……
不等娄内干再胡思乱想,段长哈哈一笑,走到他身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娄老兄不必惊疑,要真是太平年月,我段长也不会一把年纪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替你小婿遮掩大事了。”
段长忽然又忍不住叹气道:
“我段长在怀朔蹉跎一生没有遇到真英雄,临到白发苍苍方才得见豪杰,可惜啊!”
娄内干依然面沉似水,目光闪动厉声道:
“段老兄做了一辈子的忠臣,临了还要换副面孔吗?”
段长摇头凝声道:
“哪里是我要换副面孔,娄老兄可知,这怀朔镇将的位置,就要换人了。”
娄内干和高欢闻言俱是悚然一惊,还不待高欢开口,娄内干便急声道:
“这是为何?!老兄你正值春秋鼎盛,洛阳为何要遽然更换镇将!中枢的衮衮诸公难道疯了不成!”
段长彷若浑不在意,歪着头咧嘴一笑道问道:
“娄老兄难道就不想知道,即将来我们怀朔镇赴任的镇将叫什么名字吗?”
高欢心中猛地一动,难以置信的看向段长。
后者也不卖关子,当即报上姓名:
“贺葛真城葛荣,娄老兄想来必是有所耳闻吧!”
高欢当即色变,手中拿着刚倒好的一杯茶水竟闻声掉到了地上,引得三人一阵侧目。
“高郎?”
“贤婿?”
三人不知高欢为何竟有这么大的反应,段长更是直接问道:
“贺六浑你认得此人?”
“自然有所耳闻。”高欢已经回过神来,弯腰笑吟吟地把落在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小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而后悠悠道:
“我虽称贺六浑,可实为汉人,哪能没听到此人呢?”
娄内干忽然搭腔道:
“可是前一段时间在洛阳闯下偌大名头的葛荣?”
段长嗤笑一声:
“名头确实大的很,那种事情闹将出来,这人名头想不大都不行了!”
在一旁静静听了许久的娄昭君愈发茫然不解:
“阿爷,这人做了什么大事,让你们都如此惊异?”
“娘子可知‘汉儿不可信’这个说法?”
高欢缓缓抬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娄昭君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