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作势便要起身离开。
“段老兄莫急,贺六浑的‘求贤令’还得段老兄援手一二啊!”
显然是把自家女婿的事情放在心里了,此刻见段长作势要走。娄内干焦急之下连忙拉着段长衣袖,腆着脸皮道。
段长哈哈一笑,像是早就料到老伙计的行为,故意板着脸:
“哪有托人办事是老兄你这等态度的?每次我来你这都让我品这寡淡寡淡的茶水!实在是不爽利!”
娄内干闻言放开段长衣袖,愤愤不平道:
“我这可是地道的寿州黄芽!旁人想喝我还不拿出来呢,你还不识货,真真是暴殄天物!罢了,我这还有几坛经年的鹤觞酒,今日看在你帮我贤婿的份上,与你两坛便是!”
“当真?”段长听到鹤觞二字眼睛都亮了起来,不待对方回应,连忙转过身来过来拉起娄内干衣袖:
“我知道你老兄素来最喜欢囤积居奇,想来这鹤觞你定然存下不少,只与我两坛可不成!”
娄内干目光闪动:
“若是你与我贤婿把那事情办成,莫说是两坛,便是十坛八坛我也能给你弄来!段老兄以为如何?”
“那便如此说定了!贺六浑昔日籍籍无名之时我尚且可以只凭一语便让他名扬六镇,何况今日。娄老兄且安坐家中,看我如何将你那贤婿的招贤纳士之心宣扬开来!”
娄内干似乎仍然不放心,凝声叮嘱道:
“切莫过分招摇!方才听我夫人言语,现今局势着实是不大明朗!万事小心为上呐!”
“老兄无需多虑,我到时以镇城之名发布厘田度亩的榜文,贺六浑再用这个名义去招纳宾客,如此便是公私两便,任谁也挑不出刺来。”
段长一边向娄内干解释,一边转身面向高欢,面色肃然道:
“那葛荣离上任应该还有不短的时日,这段时间你尽可放开手脚,我会尽力替你遮掩。至于到时能做到哪一步,就要看你自己了。”
高欢听他这么说连忙躬身下拜:
“小子感念段领军高义,日后小子若是有所成就,必会报答今日领军厚恩。”
“贺六浑无需多言,我已垂垂老朽,还望你什么日后报答……”
说到一半,段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后接着道:
“贺六浑自有非同凡人的气度,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估量,我一介老朽本也没有攀鳞附翼的心思,奈何家中儿女实在是不争气。我今日便居功求禄一番,还望贺六浑日后念在我往日里给你夫妇证婚,今日又助你求贤的情义上,在我身后对我那不争气的孩儿照看一二。”
“小子定然不忘领军深恩!”
高欢当下也不谦虚,朗声回道。他依稀记得前世高王在掌握北魏国柄后,不仅将段长追赠为司空,还提拔重用了段长的儿子段宁。段长的慧眼识珠在北魏的历史上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而且在高欢的刻意引导下,现在段长为高欢做的事情远远多过以前。
毕竟前世高王在与娄昭君成亲后,可还往返穿梭于怀朔镇和京城洛阳之间做了六年的函使呢(类似于现在的快递员),如今却在段长和娄内干的帮助下直接便开始了“创业”!有了这六年的提前发展时间,以后高欢做任何事情自然而然的便会占据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