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天子清醒,就会重视祈国这枚‘暗子’。”
史伯指了指一侧的木匣。
那木匣中的《封许之命》,不正是周公当初留下‘许国’这个暗子的证据吗?
再看向大司寇。
“还请大司寇想办法留在成周天子处,但除了上表新君之事外,在那不言不语,如此才妙。”
“何妙?”大司寇不解。
他去天子处上表新君之事倒是可以,但留在成周,祈国本就无人可用,如何能行。
史伯却是摇头。
只道:“莫忘记许君带着许氏宗亲,以及大臣们逃亡卫国,还未死呢。”
众人恍然。
按理说,许君才是君主,不过是无德,所以不敢归国,他可没有什么堂堂正正的道义,怕被如今起势的祈新杀死。
可许君依旧是一大麻烦!
“大司寇留在成周之处,就是防范许君前往天子处陈情。”
原来如此!
此乃重事,大司寇立即接令。
而祈新犹豫一瞬,也坐下,用帛书……用竹简,缓缓写陈情之事。
大司寇蹙眉:“叔新,用竹简上表,不合礼仪啊!”
祈新却道:“祈国的好东西都被那许君群人带着跑了,如何有更多的帛书来上表天子呢?”
祈新还是不喜天子。
虽然不算屈服,可心中仍有芥蒂。
史伯不笑不怒,重心长道:“叔新若是心疼帛书,不如往手上割个口子,滴几滴血上去,博个同情。”
“莫耍性子了,快‘规规矩矩’写好,别为难大司寇,去成周之地,一个不小心,恐将身陷囹圄啊。”
祈新吐出一口气,道:“是我不对。”
“不敢害叔父。”
紧忙收了性子,祈新认认真真写下陈情之言。
虽然他无心去屈服天子,而博同情,但书写的都是他在祈国面临灭国之灾时的真情实感……
即使不放心的大司寇拿起审阅,也不由红了眼睛。
大敌当前!
君主逃!
先祖也逃!
留下一国同宗同姓的国人,面临占领,祈新用了一个血淋淋的词——殖民!
“唉……”
大司寇卷好陈情表,拿起木匣,对与史伯、大司徒拜别。
后对祈新一拜,道——
“百里氏,也为姜姓,原为虞国大夫之家,获封百里之地为族,遂称百里。”
“后来,一支百里氏离开虞国,寻姜姓同族落脚,来到许国,与许国共存三百载,也是亲昵。”
说到此,大司寇略有羞愧。
为何?
同姓不婚!
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其后代不会繁盛!
这有违《周礼》!
只不过最初百里家的姜女,也就是祈新的母亲也只是一位妾氏,无需她来繁衍许国的子嗣,遂没有关系。
但后来许君的妻死亡,不得不抬了位置,又之后生下了祈新。
祈新不为君,倒还好。
等到了现在……
许君逃了,祈新即将继位。
这同姓不婚的事情,大司寇憋在心里,此时不得不说。
“呦呦!”
鹿蜀!
其毛佩之,可宜之孙后代!
祈新来自后世的记忆中,对同姓之事,也只知晓三代之内不可结婚。
这百里和许国不知隔了多少代,他并不在意。
加上鹿蜀高鸣,这生子不蕃之事,更是无关紧要。
他道:“叔父可听见了。”
大司寇面红起身,道:“是我疏忽,忘记了鹿蜀瑞兽,叔新能得瑞兽之亲,才是大造化,有德的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