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未亮,葛峰就打开了后院的小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葛峰家只是一座简单的两进院子,是当年大哥葛林进阶道徒之后,花费了几年的积蓄才购买下来的。
别看这座小院不起眼,却是很多道童梦想中的居所。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特别是对于魔修来说。
想要居住地安全一些,就必须寻找像是这座小镇一样的地方。
因为有着血煞教教众的居住,所以相对安全很多。
但是,想要在靠近血煞教广院山下的城镇里买个院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现在那对奸夫淫妇所要谋夺吃绝户的,正是这处私宅。
因为在落笔户名的时候,葛林就将此处宅院落到了唯一的弟弟葛峰身上。
大门上还残留着大半个大红的“囍”字,不知被谁扯掉了一部分。
剩下的红纸上还沾染着灰尘,长久没有人打理,显得有些破旧不堪。
“刺啦!”葛峰转头看向了大门上张贴的“囍”字,他直接一把将其扯掉,向后一甩。
顿时,“囍”字随风一卷,直接落入臭水之中。
随着他推开大门迈腿走去,似乎已经与过去彻底决裂了。
……
山腰,道童院。
葛峰一身麻衣,与一群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广场上盘膝凝气。
穿越这么久,他也搞清楚了现在的具体情况。
他所在之地名为赵国,而这里则是血傀山脉,是血煞教分支一处驻地,主要就是道童院的一处广院。
每天的早课雷打不动,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日不得停歇。
他们一个个表情肃穆,庄重认真,运转着血煞教教授的《炼血劲》,提炼着体内的法力。
在这片肃穆的氛围中,隐隐能够看到丝丝白气在他们头顶泛起。
其中,一些法力较强大的个体,头顶已经凝聚成一片稀薄的白雾。
负责这座道童院的教习,从修炼的人群中穿过。
他看到那些凝聚法力薄弱的个体,直接一脚踹上去,大声呵斥:“看看你修炼的就是狗屁!连十缕法力白雾都凝聚不出来,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在教习恶毒的话语中,那些道童眼中闪烁着畏惧,强忍着痛楚,闭眼继续修炼了起来。
不时响起的怒斥以及痛苦的闷哼,让这片平静的广场显得相当诡异。
道童院,作为血煞教培养的初级学徒的地方,是整个血煞教最为基础的机构。
像是这样的地方,整个血煞教足有百座。
而里面所培养的都是血煞教的道童们。
每一座这样的培养道童的广院,至少容纳几十到百位不等的道童,数量加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所以,血煞教一次性培养的道童数量相当惊人。
作为培养的道童,血煞教并不算太重视。
只有负责道童院的教习每天早上监督修炼,其余时间便是自由活动。
看似轻松的生活,实则充满了竞争。
每一位道童都清楚,在从成为道童的第一天开始,就像是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道路上,每一步都无比艰辛,遍布危机,随时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血煞教本就是臭名昭著的魔道宗门。
一旦入教,便成为宗门的一部分。
哪怕是死了,尸体也会被宗门压榨一番。
用血煞教的说法,教派为了培养你花费了不少资源,就算是死亡,你也需要将这些资源弥补回来。
因此,在修界传扬着一句话:一个成功的魔宗弟子是踩着无数同门的尸骸爬上来的。
魔修一脉,自然是残酷无比!
“呼呼!”将口中的浊气吐出,葛峰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缓缓睁开了眼睛。
“凝气二重,法力十五缕!”感受到体内经脉中一丝丝好似游丝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巨大的水潭中的一群小鱼,根本搅不起多大的风浪。
“进步太慢了!两个月都没有突破凝气二重,根本看不见前路到底在哪里!”
道童作为修炼的最初级阶段,一共划分为三境,分别为凝气、定魂、授篆。
而凝气、定魂、授篆三境界,每一境界又被划分为三重。
也就是说,葛峰只处于道童最初境界的中层而已。
由于葛峰等人境界低微,精力尚弱,一天仅能修炼两遍《炼血劲》。
其中,早上这一遍有教习指点,效果最为明显;
而下午一遍则是自我练习,只能达到上午效果的一半左右。
后续十多分钟内,一个个少年都从修炼中清醒了过来。
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是忧虑,或是兴奋,或是苦恼,或是高兴。
作为十三四岁的少年,心底的情绪直接反应在脸上,一眼就能看见。
本来安静的广场,很快就响起了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清晨的树林中吵闹的鸟雀,有些嘈杂。
“闭嘴!你们还有时间在这吵闹?想象一下三个月之后考核不达标要面临的后果吗?”一声冷喝响彻广场,周围空气瞬间冰冷了下来。
议论声戛然而止,广场直接陷入了死寂之中。
每个少年都神色不安地低下了头。
刚才那位严厉的教习再次走了过来。
这次才看清楚他的模样:泛青的皮肤,双眼外突,看上去好像一具活死人。
这种状态明显看出,这个教习修炼的是魔道法门之中的僵尸道。
僵尸道分为两种:一种是将尸体炼化为僵尸,傀儡控尸。
另一种就是将自身炼制为僵尸,金刚不坏,蜕死还生。
显然,这位教习走的就是将自己炼制为僵尸的道路。
僵尸道这门将自身炼制为僵尸的分支,前期战力巨大,可以大幅提升自身的防御力。
炼化到某种程度,甚至法符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但是,同时作为人类的情感也会被大幅削弱。
最终的结果便是被嗜血彻底控制,最终变成一头怪物。
“如果三个月之后你们达不到定魂境,就要成为道徒手下的奴仆。”
“到时候你们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吗?!”教习平静而不含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广院的上空,传入众多道童的耳中。
一股莫名的阴寒笼罩着他们,都被吓得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