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季琳达伸手向“厅堂”中的一道门指着：“在地图上，这个方向通往那条大裂缝。”

趁着还没有破茧，又没被他们折腾到的虫子安静了一会儿的时机，大家飞快地跑进了这扇门里。艾特利恩最后一个进去，在进门之前，伊伦又用最后的火油放了一把火，艾特利恩用伊什何圈构成的魔法阵加大了火势，让整个厅堂都燃烧起来。接着，他一把拽上了门。卡季琳达的双手聚集起冰晶，为这扇门降温。

门后是一个电梯间，非常宽敞，大概有一个货柜那么大。轿厢的前后没有墙，都是栅栏。在生锈的栏杆和铁皮墙壁之间，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电钮，但只有一枚。查兰特拂去尘土，仔细地看着它边上的文字。这是用埃米林字母写的西大陆通用语：横向电梯。

“这也可以看作悬挂的轨道车吧。在那条大裂缝突然出现之前，这是一条捷径。”他不确定地说。

“也许。”奥莉妮亚说着，小心地原地跳了一下，“电梯下面是空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供电。”

查兰特求助地看了一眼艾特利恩，艾特利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于是查兰特按下了电钮。电梯真的启动了，并且它并没有往下走，而是横着以极快的速度运行。他们能听见轿厢在地下穿行的声音。过了不久，从栅栏的缝隙中出现了一点点微光。这是巷道里还未开采的能源石原石的光亮。

大家坐了下来，查兰特拿出他捡来的太阳石，像之前给伤员处理伤口时那样默念着“蓝本子”上的药物名称，他再次感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充盈了他的体腔，甚至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他看到无数条金线和银线钻进大家的身体里，抚平了刚才的战斗中他们身上的伤痕。蒙瑞也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伸出修长的手，上面的擦伤已经止血，并且已经处理干净，呈现出新生儿嫩肉的颜色。查兰特看到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就从行路背包里拿出了绷带，给大家包扎；又取出了最后一份干粮，七个人把可可棒瓜分了。艾特利恩自己带着应急口粮：诡异的蓝色和绿色方块，谁也不敢碰它。

恢复体力后，奥莉妮亚紧张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些飞蛾会不会感染病菌？感染了会不会传染给我们？”

查兰特晃了晃食指，说：“没有关系，大家都打疫苗了。我也带着治疗茧蛹病细菌的口服药。”

拉森迪克说道：“说起来，之前那些冬妖感染的不会就是茧蛹病吧？”

蒙瑞摇摇头：“也可能是之前流行过的瘟疫。”

卡季琳达认真地说：“但是人类和精灵容易感染的疾病能一样吗？”

查兰特扶了一下眼镜，回忆着说：“蓝本子上没提过这些……”

艾特利恩注视着栅栏外飞快闪过的晶石光点，说：“伊什何升天纪元后的医学书籍是不会提到精灵的，因为那是尤尔森教出现之前的事。”

“拉斯克公国的传说里，精灵有三支，只有一支可以和人类生下半精灵。不过，三支精灵都会得上人类能得的病。”伊伦说道。

艾特利恩笑了笑:“啊，我小时候在老家也听过这种故事。”

“柯特副长，所以……你是哪里人呢？之前你也没说过。”奥莉妮亚希望让难得放松时，众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一下，不再围绕着病菌之类打转，便把话头引到了其他方向。

“敏利。”

“你是个北方人？”蒙瑞惊讶地说，“可是完全听不出来……你说话完全不像啊！”

卓林妮解释道：“敏利人的埃米林话说得比瓦帕人还标准呢。”

伊伦忽然来了兴趣：“敏利？就是那个被魔法师砸出来的不冻港吗？”

“是呀，据说帕多尼昂——就是那个被吊死的橙色国王——的后人也住在那里，他们觉得没人能想到他们还在‘异教徒的邪恶法术’创造的城市里生活。”奥莉妮亚讲起了她在瓦帕街巷里听到的都市传说，“国王毒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只有小公主死里逃生，嫁了一个商人，选择跟随夫姓。她的孩子长得像父亲，没人知道他们和国王的血缘关系。保王派们传说，这个公主的后代还会回到瓦帕，拯救这座城市。”

“她的后人居然还选择回到埃米林，真感人。”卡季琳达感叹道。

“内战都过去一百年了。”奥莉妮亚耸了耸肩，即使在微光中没人看得清她的动作。

“居然已经一百年了……啊！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