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倒是不怕,难道迈达礼小王爷也是金刚不坏之身?”
“阿玛,儿子有金刚护身,岂惧汉狗?”迈达礼吼道。
豪格一阵迟疑。
“王爷,敌人的炮箭太过猛烈,其攻击力之强,从未见过,想要靠近城墙就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即便到了城墙下,敌人还有弓箭兵和枪兵,咱们根本过不了护城河,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岳乐叫道。
“快下令吧,再迟,正蓝旗就要拼光了。”满达海叫道,其实他所在的正红旗伤亡也十分惨重。
“迈达礼,撤!”满达海一语惊醒梦中人,豪格一刻万念,若再不撤,只怕自己要成为绝户了,连忙带走了大部人马,留下两千清军监视安民军。
“大都督,末将请求出击。”
“吴旅长稍息,第6营愿意出战。”
“吴旅长稍息,第9营愿意出战。”
“吴旅长稍息,第7营愿意出战。”
“你们都不应该出城。”小艾连忙提醒道。
“清军已经败退,正是进攻的好时候。”李定国道。
“清军不管怎么败,此时野战,你们断不胜理。”小艾毫不客气。
“我偏不信。”李定国道。
“命第9旅从佛图关出击,向北进攻,第7旅出菜园坝向北二里再向东攻击前进。”李定国命令增援而来的两支部队出击。
“是大都督”马忠良立即准备出发。
“李大牙炮箭兵继续加强对敌纵深打击。”
“是。”
炮箭兵们正在往炮身上浇水降温。
“两侧炮脚向两侧转角半度,目前正前方,二号弹药。”
李大牙再向炮箭兵下达了旗语。炮营营长下达攻击令。
“放。”
炮箭兵正在用远程炮箭打击清军的纵深,北面两千多骑兵悍不畏死地向重庆城发起冲击,9旅马忠良出了佛图关两里,见北方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清军如海浪一般席卷过来,很快占满了荒野上每一寸土地,压迫的似喘不过气来,清军在遭受炮击之后仍有这样的战斗力,难怪老万岁被豪格所杀,李闯王也抵挡不了。
马忠良连忙命令列阵,前沿步军拼命地架设拒马,弓箭兵火枪兵架设好盾牌,整理箭枝、火枪兵正在摆设弹药,两人三枪,周围的步军擦拭着钢刀。最先到达的是如雨般的利箭,清军从两侧飞奔而来,两个方向上快马上射出的箭,得到了战马速度的迭加,角度和力度都是安民军无法抵挡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四起。马忠良躲在四面盾牌后指挥箭兵张弓还击,只是箭雨中督战队都躲在盾牌后,何况是普通士兵。只在第一轮箭雨后,众人才从盾牌后探出脑袋布置箭阵。
在第二波攻击来时,马忠良急令箭军发射,弓箭兵这才匆匆放了一箭又躲到盾牌后面,只是安民军臂力不如清军,熟练更不如清军,更兼清军的马速加持,威力远不如清军,一次倒下一两百人,清军受伤几十人,而且重伤不多。如此周而复始,有一些倒地身亡的安民军士兵身上犹如刺猬一下,在李定国看来,无异于一场屠杀,只是身后就是督战队的长刀、城墙上就是李定国严厉的目光,城里就是妻儿老小,这支安民军虽弱,却也死战不退。
一些聪明的士兵将牺牲队友的盾牌取来,临时搭起多向盾阵。“张三,你在西;李大你在东,李二你在北,田七你在南。咱们四方盾阵,天下无敌。”班长徐子长指挥几个小伙子搭起了联合盾阵,其它人纷纷效仿。清军再来时,伤亡立时少了大半,马忠良向徐子长竖起了大拇指。
过了个把时辰,李定国率领第7旅从德胜门赶过来,骑兵4营1千余骑兵向清军左翼发起了冲击,两路骑兵狭路相逢,一如两股汹涌的洋流,相撞于狭窄的海湾,水流碎在一层层一朵朵的浪花,马匹和骑士互有损伤,但清军缺乏火器,在安民军的弓弩的第一波攻击面前,吃了大亏。第7旅骑兵倚仗长枪和钢刀,往清军身上招呼,而清军的弓箭和刀枪,在近距离的扑杀中,始终居于劣势。饶是如此,人高马大的正蓝旗悍卒,也够安民军喝一壶的。习惯杀伐的清人出手便是杀招,心脏面门肚子膝盖这些地方,一旦着了清人的攻击,非死即重伤,渐渐地安民军又显不支。李定国仔细地观察了战场形势,立即命令另外两个骑兵营开始增援骑兵4营,加入了惨烈的遭遇战,命令弓箭手向北运动,向清骑兵后翼射击。
9旅死去一批又一批,终究有些悍勇的健卒侥幸生存下来,活到了援军的到来,“猛将必发于行伍”李定国想,这些经历了生死考验幸存下来的兵,才真正是强军的种子。在两营骑兵的增援下,9旅终于有机会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只是作为一支纯步军的部队,一直只能像风筝一样被清的骑兵吊打,你进他退,你退他进,你疲他打,只能倚仗一口血勇之气,与清两千余骑兵拼消耗,战况非常惨烈,9旅已倒下2千余人,复仇之心非常迫切,清军战士一旦受伤或落单,立刻被9旅士兵剁成肉泥以泄愤。
城墙上的李大牙见清军主力已撤,只剩下这支孤军,决定对这支孤军进行重点炮箭攻击,帮助两旅结束战斗。
“1至16号准备,15度角,五号火药。”
“17至36号准备,18度角,四号火药。”
“敢问营长,为何不将炮箭对准同一目标。”雷振声不解道。
“前16号炮箭担任警戒,同时也可以对敌方进行两次箭击,便于9旅对他们进行地面攻击。”
“李营长高啊!”雷振声对佩服的人就不会吝啬马屁的。
“五号火药放。”
“轰”,标准化的火药、弓箭、兵员,箭击结果也是标准化的,伤亡上百人,第9旅迅速靠近进攻,箭雨覆盖,步军靠近杀入,在优势兵力的绞杀下,这支清骑兵尚有战斗力的不到4百人。
领头的千户恰里克找到了萨哈良:“萨哈良贝子,我这有心腹骑兵14人,你带领他们杀出去。”
“我不走,我要给文顾报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佟大力,带两百人向北面撤,鄂里疾,带上十人扶萨哈良贝子往东走。”
“阿玛,我要和你一起战斗,海西女真没有孬种。”
“好儿子,阿玛活了五十多啦,这把老骨头就埋在这南方的佳山丽水里岂不快哉。记住,永远做豪格家的奴才。”
萨哈良眼含着热泪,向包围圈的缺口冲去。
恰里克大吼一声,带着几百人向安民军猛扑过来,凶悍的正蓝旗重甲,即便兵力处于绝对劣势,也丝毫不乱,躲在盾牌后面伺机攻击,安民军反而伤亡不少。
急切之间,反而将他们奈何不得。
李定国率领第7旅赶到,众人将火枪装好火药和子弹,随着李定国挥臂,“轰!”一阵烟雾升起,清军的盾牌让火枪轰倒了一大片,“嗖嗖嗖。”弓箭及时跟上,将暴露的清军射成了刺猬,就这样轰一片射一片,终于将这支清军全部消灭。
恰里克坚持到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火枪之下。
一场血战,以清军的退却结束,安民军伤亡了四千多人,让清军付出了伤亡近六千人的代价,清军吃了大亏,尤其是正蓝旗、正黄旗和正红旗,伤亡都巨大。
“怎么样?”小艾问道。
“我们获得了胜利,虽然是惨胜。”李定国道,心想再来两回这样的胜利,安民军就完蛋了,不听AI言,吃亏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