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开始检阅秦良玉的白杆兵,这白杆兵的主力在浑河损失了一半,又在竹菌坪大战中损失大半,今日所见到了白杆兵,只有不到三千人,乃秦良玉新练,虽然整齐,却不似往日雄壮了。
秦良玉一声令下,几个白杆兵出列,演习战法,其击节呼喝,进击退守,不动似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动如猛虎下山一般,李定国大声叫好。
“老将军练兵,远胜当年啊,定国佩服之至。”
“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啦。”秦良玉心中不免也有得意之色。
二人又开始检阅李定国的火枪营,这火枪长约三尺,前头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士兵高矮不一,不如秦良玉的白杆兵雄壮,秦良玉面有疑色,李定国见状,连忙道:“秦良玉看见远处旗帜上的红缨没有?”秦良玉点了点头,“陈二狗!”李定国叫道,“到,大都督。”“一枪命中旗帜上的红缨。”“是。”
只是陈二狗出列,抬枪便射,“啪”地一声音枪响,火光之后,便见那红缨飘落,只在眨眼之间。
“这身手,又快又准。”秦良玉不由得赞叹,难怪这李定国不带兵器便来见自己,原来有这样的神射手保护着。
“见笑了,这个火枪营啊,是我们安民军的宝贝。”
“二狗兄弟,今天多大了。”秦良玉和蔼地问道。
陈二狗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有些腼腆,“报告秦将军,我今年、今年十五岁。”
秦良玉摸摸他的脑袋:“唔,怎么这小就参加安民军了?”秦良玉以为这准是李定国等人抓的壮丁。
“清军杀了我全家,烧了我家的草房,我要跟着大都督,为全家人报仇血恨。” 想到家人的惨状,陈二狗咬牙切齿。
“好孩子,你什么时候能报仇啊?”秦拱明问道。
“保卫好大都督,大都督自然会为我报仇。”陈二狗这时候机灵起来了。
“辛苦你了孩子。”秦佐明道。
陈二狗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辛苦,誓死保卫大都督。”
“再过几年,这是一个好兵啊。李将军有此一千虎贲,便可横行天下。”秦良玉叹道。
“比不了秦将军的白杆兵啊。”李定国谦虚道。
“老身早已不问世事,石砫人少,只征集到两千多新兵,勉强保境安民啊。”秦良玉摆手道。
“听闻安民军炮箭天下无双,可否让我等开开眼。”文果说道。
“不是李某藏拙,而是担心秦老将军以为李某非为会盟而来。”李定国施礼道。
“李将军不必担心,老身也想见见安民军的镇军之宝。”秦良玉道。
“既然如此,李某献丑了。”只见李定国使了个眼色给卫兵,卫兵立即点燃火炮,江上的左边军舰响起了一般隆隆的炮声,军舰上升起一阵轻烟,遮天蔽日的弓箭便射向前方江岸,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待箭声方歇,秦良玉等上前察看,只见前方一里之外的河岸上,足有上百丈之地,地上全是长长短短的箭羽,虽然箭的落点与军舰有两里之遥,但弓箭仍然深深地扎进河岸的砂石之中,其劲力之强,罕有其匹!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文果不禁叹服。
“这样的无敌箭阵,即使清军面对,只怕也要败下阵来。”
“箭阵还有许多地方不完善,请老将军不吝赐教。”李定国谦虚道。
“哎,败军之将,不敢言兵。”秦良玉摇摇头。
“竹菌坪战,你我各为其主,希望秦将军见谅。”李定国遗憾地说道。
“战场杀伐,输赢各安天命,老身不怪李将军了。”
“如今咱们有个共同的敌人,满清啊,自崇祯年间入关以来,满清杀死咱们汉人,何止千万,咱们若再不团结,只怕要亡国灭种啊。”李定国忧虑地看着秦良玉。
“是啊,前些日子,清军攻下垫江、涪陵和忠州,抢了多少东西,杀了多少人啊,他们之所以不到石砫,一则石砫贫困,真没什么可抢,二来老身还有几分薄名啊,可是如果满清真是大兵压境,三千白杆唯有死战,几无胜算。”秦良玉也是几番感慨。
“是以,定国请秦将军会盟之意,便是联合在一起,形成一支强大的力量,共同抗击满清。”李定国握着秦良玉的手道。
“哈哈哈,李将军十万虎贲,谭诣两万大军,在安民军跟前也不过几个回合就投降,老身只有白杆三千,将军还能如此礼贤老身,当真后生可敬啊,其实刚刚老身看见陈二狗之时便下了决心,只要李将军答应老身两个条件,老身便愿意率白杆兵加入安民军。”秦良玉盯着李定国。
“太好了,漫说两个条件,便是二十个两百个条件,定国没有二话。”
“一是承认石砫宣慰司领剑南司、施南司和忠建司,我秦马两家在这个土司领地有优先开矿权。二是我有两个孙子,愿意跟安民军联姻。”原来这秦马两家一直以来养着近3万的白杆兵,靠的是什么?就是这些地方的开矿权和征税权,竹菌坪之战后,各地土司早就坚守领地,断了秦马两家财路,没有了各土司领地的财力支持,白杆兵只能维持在三千左右的极限了。
“这个我完全支持,我可以支持你们一个旅,不过这些土司领地,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打了。”
“一言为定。”
“至于结亲,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三弟有一个亲妹子,叫刘瑶,我这便替他做主,嫁与马万春可好?”原来这刘文秀一个妹子,本名刘二妹,在凤凰山之战中与刘文秀失散,一直跟随安民军行动。
“门当户对,老身高兴得很哪。”秦良玉笑道。
司仪拿来了鸡血、杀了牛等,众人喝了血酒,会盟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