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清平之境,怎么会生此大凶之事,难道被屠村了吗?到底是何物所为?看来此次不同,需要格外提防。
想到此他按下玄英兽落白雾三丈余处。
取出贴身一枚枣木印章,长宽三四寸,这是师傅供养了三十多年给他用来防身的宝贝,唤作如意印,可以随心所用,既可加持自身,又可作为法器。
他将那印在胸口,眉心和丹田处都盖了一下,护住元精元气元神,将印攥于左手。随后用意调动丹田之火,冲暖周身。
右手掐了拘魂手诀。
人之鬼魂不同他物,需小心应付,否则稍不留意便会沾上宿命之力。
因此风怜目先命玄英兽定住雾中的游魂,以防他们行凶。
玄英兽听命眼睛一眨变成赤目金睛,金睛照处,那雾中的幽魂立时呆住,原地漂浮不再游走,但是玄英兽只能保持一刻左右时长,所以动手必须要快。
风怜目进入雾中,他拘来一个中年妇女的魂,那魂被他一拘,渐渐现出死时的样子。
只见她左手断了五指,右胳膊只有肉皮连着,脑袋被砸出窟窿,血顺着头皮往下流,大张着嘴,牙齿掉了几颗,血水也兀自涌出,形状可怜可怖。
虽知她现在是魂体,不是真在流血,但仍触目惊心,不觉后退一步,低头看时,那地面却是黏糊糊的一片血红,他赶紧挪动脚步想要避开,可哪有几块不沾血的平地。
仔细找时,又见满地碎肢,饶是他幼时便修行,至今已小有所成,见过大小妖鬼之事不知凡几,但如此场面还是初见,真把他心境扰的七荤八素。
不由得肠胃搅动,哕意横生,遂闭目凝神,急急默念太乙清心咒,稳住元神,好一会儿心境才缓缓平复。
心知不能再拖,忙向那魂问道:“你是怎么死的?谁杀的你?快说来,我好尽一点绵薄之力。”
不料那妇女竟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再问时呆若木鸡,好似神智不清。风怜目赦了妇女。
再拘一魂,来者是一位耄耋老夫,样子虽不同妇女,但意态相似,除了让人惊怖外,亦是摇头不语。再赦再拘,再拘再赦,风怜目记不清问了多少,但一无所获。不免有些泄气。
同时大感诧异,为什么每个游魂都意识不清,往常而言,除非湮灭,必定记着生前遭遇才对。是什么力量能抹去他们的魂识?
算了一下时间,该撤出了,不然万一他们失去控制行凶起来那就麻烦,不是打不过他们,只是怕自己不小心出手过重伤了这些鬼物。
毕竟人乃是天地间至灵之物,在不知前后缘由之前切不可对其妄加干涉。
再有周身浸泡在如此浓的阴气中,时间长了必对元阳有损。若要了解细情需要帮手才行。想到此,他便转身往回走去。
刚要转身,只听到有虚弱的声音传来:“仙长请留步,我有话说。“风怜目闻声便知是鬼魂声音,忙循声指去,将那魂拘了过来。
原来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形体完好,衣服干净,除了面色苍白,几乎常人模样。
风怜目上下看罢,甚感奇怪,但见他魂识尚有,且能言语,忙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与他们不同?快说说发生了什么?“
那男子道:“我乃补元村村正田方子。”风怜目点点头,方知这村名字。田方子道:“我本与他们无异的,只是出于礼数,才用魂力妆点自己,省得唐突仙长。”
风怜目心下判断田方子现在的靠着天心不泯保留着魂识,而且无师自通学会了运用魂力。当即行了礼,道:“田先生请讲。”
那田方子当即便说:“昨日酉末戌初十分,不知为何。我村乡民忽然神智大变,竟自相残杀起来。
我也忽觉意识不明,当清醒时已是魂体。我猜想一定是有邪魔外道操纵了我们,要知道此间百姓纯良质朴,断不会无故行凶。
到底是何方妖魔作祟,还希望仙长出手剿灭,以防其他乡民遭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