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只有眼珠子看过去了,眼里带着茫然:“啊……什么刀伤呀?我怎么……不太清楚啊……”
语气似乎有些挑衅的看向慕声。
慕声咬牙切齿:“你!……”
伏月嘴角轻勾着,要不是反噬来的太快,说不定这个慕声早已是她的刀下魂了。
原行之紧紧的攥了攥手心,眸子低了下去。
凌妙妙:“诶呀,那你先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了。”
她拉着翠翠出去,顺便把门框一旁的慕声也拉着走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一滴水珠好似掉在伏月掌心,她愣了一下,每动一下,似乎都有着噬骨之痛,但伏月除了微微蹙眉,和身上的薄汗,根本看不出来有这么痛。
伏月眼眸定在她的手心,那滴泪水像一颗水珠就停在伏月掌心,将她那块的纹路,都被那滴泪水给放大了似的。
伏月看向原行之,语气十分虚弱还带着些无奈:“你哭什么啊?”
她都没哭呢。
原行之想抱她,但是记着大夫说的话,她现在浑身都如同碎掉的瓷片一般,会很痛很痛。
连碰都不敢碰他。
少年突然坐在了床榻下边,背对着伏月,眼眶是通红通红的,比他眉心朱砂痣还要红。
背对床榻,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进了自己胳膊里面,泪水如珠串一样打在了木地板上,很轻很轻的抽泣声。
眼里的泪似因为心疼,又因为她这副什么事都没有。
明明……太医都说,这是常人不能忍的痛楚。
在她眼里,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看重自己呢?
总之原行之哭了,哭的很轻,但泪水又像是止不住一般。
从他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之后,他的心仿佛就被封闭了起来,他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替父母办理丧事,别人的七情六欲,他从那时起好像就很难能感受的到。
突然在十年后的今天,他突然流泪了,这些泪水好像也有十年前丧失双亲的难过。
也有此刻心中突然生出的心疼。
在吉祥客栈时得知她从小身体不好整日吃药时,他那时也不觉得如何。
可是现在……她可以面无表情的说没事,可是她脖颈处的掐痕还没有消失!
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身体!
伏月:她当然不会在乎一具载体了……
伏月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哑住了。
她此刻不仅是身体的疼痛,还有触及灵魂的抽痛。
伏月幽幽的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别哭了啊,你把我扶一下,我想睡会儿。”
少年郎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擦了擦眼上的泪痕,起身转过身来……
伏月看着他顿了一瞬,虽然少年已经将泪痕急急忙忙的擦去了,但他鼻尖和眼下的红意是挡不住的也是擦不掉的。
一滴泪要落不落挂在他眼下,似有些委屈,不敢看伏月的那双眼睛,怕自己的泪在忍不住的落下来。
伏月语气柔和了许多,但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带着沙哑。
“好了,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她想抬手,手心传来的剧痛让她眼角跳了一下。
她抬手替原行之拭去左眼下那滴要落不落的泪水,还勾着唇,浅笑了笑。
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