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菩提脸色忽变,白得彻底没了血色。
肩膀的血顺着衣袍滚落,顷刻间就被深冬的风冻透。
噼啪的兵甲撞击声从远处掠来。
眨眼间,成王府部曲和京城官兵就一同来到这里。
魍座趁乱跑了,莫姝叼着刀,尾随在几个青衣卫的小头目后面追踪。
他跑以后,伶官坊这堆烂摊子就落在谢遇和官府手上,象征性的砸了几面墙。
石墙哐哐落下,墙后还是一壁石墙,并没有暗道密室。
天权脸上有些汗意。
这两壁石墙之后就是暗门,若再砸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官兵正待挥捶,谢遇说道:“乐津里几十家歌舞妓院都是这等构造,石墙越厚隔音效果越佳,胡菩提鬼迷心窍逮谁咬谁,你们别学他。”
官兵踟蹰着停下,天权感激的看他一眼。
谢遇在这里安插了一百个部曲便走了,他揭开马车帘子准备上去。
刚抬脚,一道暖香的风就急急从里面刮出来。
“啪”的一声,樊璃一爪子拍他脸上。
“下去——!”声音听着像是刚哭过一场,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少爷的屁股,把人打急了。
谢遇脸上顶着一块红巴掌印,一只脚跨在车辕上定定望着车厢里的人。
少年抱着几只花、白、黑的猫,缩在角落里擦擦脸,眼神一凛:“还不滚!”
谢遇放下车帘子向瑶光说道:“送他回王府。”
“瑶光姐姐,你告诉他,我自己有家,我回平安里!你叫他滚!”
“……”瑶光看向谢遇,“您可都听到了,他要回平安里。”
那边樊静伦坐着车来,冷脸听他冲谢遇骂架。
“骂完了就滚过来。”
樊璃抱着猫钻下马车,下车时脚下一跌,被谢遇扶了一把。
他一把挥开谢遇:“我自己有钱,以后我自己养自己!”
谢遇:“嗯,眼下还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完再去接你。”
“脸皮好厚,我自己想去哪就去哪,用谁接?”
“别乱动,骨肉伤得养上半年才能彻底好全,不要玩雪。”
“听不懂狗话!”
谢遇看他一眼,向樊静伦说道:“他心口有刀伤,别给他吃重油重荤。”
樊璃坐在樊静伦旁边,抿嘴瞪着地面:“你告诉谢遇,再看我,眼睛瞎掉!”
樊静伦懒得理会他,叫人开车,抱着暖炉冷冷说道:“自己往心口扎刀子,疼了怪别人,倒反天罡。”
“他打我!当着几百个人打!”